“赵穿?”屠岸贾一愣,他猛地醒过神来,终于反应过来了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不安,“赵穿,原来是赵穿!”
屠岸贾喃喃自语,他心里只觉得一阵苦涩。赵穿的性情暴躁冲动,在晋国是有名的,当初秦晋大战于羁马时,赵穿自恃武勇,与老将胥甲一起喝骂辕门,擅自出战,实在不是一个胸有城府,能沉得住气的人,可是这次在定阳宫中,赵穿的表现十分奇怪,全无平日的急躁冲动。
“事有反常即为妖,”屠岸贾突地打了个激灵,连忙吩咐手下道:“屠申,你马上派人到宫里还有府上,让屠安和屠甲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赶到早春园候命。同时给城里分散的兵马传令,让他们各自为组,尽快赶到早春园。”
说完之后,屠岸贾命令自己的车驾改道向早春园赶去。
这时候在早春园里,灵公已然酩酊大醉,而与他一同狂饮的赵穿却十分清醒。在园子的大门一旁,赵穿顶盔贯甲,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在他的面前,整齐列队的是他从河曲带回来的亲信军士,身边还站着他的儿子赵旃。赵穿对着大队军士说道:“今天你们都看到了,晋侯不体恤民情,整天都在宴饮行乐,怎么可以让我们把身家富贵托付给他?”
在下的军士们都有一些迟疑,不知道自己的将军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在队列里有人高声说道:“我等都是晋国的百姓,这里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有我们的父母妻儿,有我们的土地家园,现在的国君是如此的昏君,他怎么能够带领我们保卫自己的家园?”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出声说道:“国君在里面饮酒享乐,我们在这里忍饥耐寒,巡逻守卫,如此的国君怎能让人心服?如果有赵相国在,绝不会发生此事的。”
赵旃踏上一步说道:“昏君无道,骄奢淫逸,造华美园林于禁宫内外,终日饮宴,不理朝政;施残忍非刑于朝野之间,飞丸伤人,不恤百姓;不纳忠臣良言,宠信奸佞小人。灵公实乃晋国之罪人是也。”
接着赵旃的话,队伍里又有人大声疾呼道:“赵相国是国之忠臣,昏君反而在禁宫里埋伏甲兵,设下圈套,暗害于他,这样的昏君我们不愿保他。”
一下子,队伍里开始骚动起来,军士们交头接耳,互相传递消息,气氛十分动荡,那几个开始说话的人都是事先安排下的托,赵穿见他们把气氛烘托起来了就大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需要你们大家襄助,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闹哄哄地说道:“但凭将军吩咐。”
“我意欲迎接相国来,另立新君,”赵穿奋然道,“各位一会儿就闯入园里,看我挥袖为号,大家为晋国除掉这个昏君如何?”
“愿为将军效劳!”众人齐声应诺,他们本就是赵穿的亲信,自然愿为赵穿所驱策。
安排好一切,赵穿转身进了园子,留下了儿子赵旃协调统领这些甲士,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只有父子血亲关系才能令赵穿放心。
灵公乘着酒意正在欣赏着歌舞,不过这些宫廷舞姬的歌喉舞蹈对他来说早就已经不新鲜了,所以他有些无聊,看到赵穿走近,连忙问道:“赵将军,屠大夫挑选的舞姬送来了没有?”
赵穿摇头说道:“微臣刚才到园外看来一下,还没有动静呢?”
灵公愀然不乐,对赵穿说道:“那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赵穿镇定地答道:“早春园不比定阳宫有高大宫墙护佑,臣刚才去查看了一下护卫巡逻。”
“啊,对了,在园外宿卫的可是你在河曲训练的精兵?”灵公恍然道,“你在他们中间挑几个武艺高强,善于击剑的人进来。”
赵穿心头一颤,脸上强自镇定地问:“主公要他们进来有什么吩咐?”
灵公醉意盎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赵穿的神色,他兴奋地说道:“寡人最喜欢观看侍卫比武斗剑,你的亲兵里想来必有高手,快召来为寡人击剑助兴。”
赵穿放下心来,吩咐一旁伺候的宦官,让他们去园门外把儿子赵旃召进来,他心里暗中高兴:“昏君,看来你是自寻死路。”
不一会儿,从园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赵旃带着一些全副武装的甲士闯了进来。等得有点不耐烦的灵公起身倚着台边栏杆向下观看,只见来的这些军士们顶盔贯甲,个个身材高大,神情彪悍,一副精勇之像。灵公大喜道:“赵将军麾下果然都是训练精良的勇士。”
赵穿也起身来到灵公身边,挥手示意,故意大声说道:“主公请看,这些都是臣在河间挑选而来的精壮,费尽力气训练出的兵丁。”
底下的士卒看见赵穿的示意,立刻开始汹涌地向前涌来,一片嘈杂声响起来。灵公看到群情激荡、气势汹汹的甲士开始混乱起来,不解地回头问赵穿:“爱卿你看,他们怎么乱起来了?”
赵穿作出不以为意的样子应答道:“这些人都是晋国的子民,他们拥挤混乱,是在争相瞻仰主公的威仪,也许还想要主公给一些赏赐吧?”
灵公闻言大喜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下去赏给他们一些美酒,以示寡人的恩典。”
赵穿应声下台,灵公不忘叮咛说:“爱卿,不要忘了,挑选几个上来给寡人击剑娱乐,要相貌堂堂的,可不能选那些凶神恶煞一般模样的。”
片刻后赵穿带着一二十个甲士走上台来,灵公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找了这么多人上来?这台上怎么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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