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腓烈继续面无表情。
“这个?”奇诺沙哑的嗓子好了一些,刚才她递过来的小碗苦菜汁和咸肉也是他恢复如此之快的重要助力。所以,他并不排斥黑龙骑士递给他的东西。不过眼前的这碗……泥浆?迫使他的眼神飞快的在腓烈和土瓷碗之间交互了一下。
“对。”
“好吧。”奇诺伸手端过土瓷碗,然后十分迅速的将碗放了回去。他仔细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坐在窗前发呆的腓烈。
“不喝么?”腓烈似乎察觉到了奇诺异样的目光。
“有点烫。”奇诺挠了挠手腕。“我等它凉一下。”
腓烈有些懒散的撑着精巧的下巴,斜着眼睛看着奇诺。不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哦。”
奇诺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名略显冷漠的黑发女子,搓了搓手上的灰。似乎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到。
“为什么救我?”
腓烈眼角轻佻,余光洒向奇诺。“因为我们都要活着。”
“那……”奇诺犹豫了一下,手指摩挲了一下愈合的伤口。“你……是位女性?”没有任何回话,一点杂音都没有的房间给人了特别的错觉,仿佛时间已经停滞在了固定的一点。
白银龙骑士奇诺不自然的换了下坐姿,抬起了眼角,看向了腓烈的侧脸。
他始终无法读懂她脸上的表情。与表情丰富的小圣女、傻笑的雷蒙多、扑克脸提修斯不同,从很早以前起,从那个有些做作,但确实强于所有龙骑士的那个“男”腓烈时代起,这个人的嘴角和双眼之中,就始终有着更为令他迷惑的东西存在。
或许是他性格中的“她”的那部分的影响?
看来我确实不擅长应付女性呢。
“这里是哪里?”奇诺换了个话题,不自然的沙哑嗓音在静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家。”腓烈眼眸低垂,手依旧撑着自己的下巴。“叫做拉佛的那个家伙的。”
看来是有选择的回话,奇诺松了口气。
“战争结束了?”他伸手试了试那个土瓷碗的温度,碗已经凉下来了许多,只是抬手拽动胸口伤口的疼痛让他抽了口冷气。
“不知道。”腓烈淡淡的说到。“我只知道都输了。”
她顿了顿。
“包括你和我。”
奇诺揣摩了一下她话里的含义,尚未复愈的疼痛和思绪纠结在一起,让他的眉毛拧变了形。
“那,最后……”
“无所谓。”腓烈用手指拨开前额的头发,目光又移到了黑色的窗外,微微冷哼了一声。
房间恢复了静谧,除了夜风吹拂的沙沙声,偶尔蜡烛会发出嘶嘶的轻响,但两个人已不再开口。
奇诺再次轻轻的调整了下坐姿,他凝重的拿起那盛着黑泥一样不明物体的碗,然后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坐在窗边的腓烈突然轻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捂住嘴,两肩则因为憋住笑容的缘故不断的颤抖。奇诺则不明所以,咳嗽了两声,抹着嘴看向这名一举一动都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黑龙骑士。
“你喝了?”半天后腓烈轻咳一下,止住了笑声,转向了奇诺,在长长的眉毛下,两个充满戏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恩?恩……”
“那是外敷药。”腓烈又扭开了头,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
晾在一边的奇诺不可置信的在腓烈和碗之间比划了一下,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
房间的门被轻轻的带开掩上。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避开凌乱摆放的桌椅,随手从旁边捡起一件黑色的布袍,从头上套了进去。
“走哪里去?”
奇诺微微一愣。在他背后的漆黑门廊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开口的人正是拉佛,那个愿意收留他们的男子。
另外,他手上正在削土豆,他旁边则摆了很大一堆土豆了。
“呃……”奇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身上的绷带。“是的。”
不过奇诺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堆土豆,心中在揣测那堆的小山一样高的土豆的用途。
“你走错了,那边是厨房,嘘嘘,那边。”拉佛用刀向另一边门指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端详起了土豆。
奇诺注视了一下拉佛,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又走向了另一边的小门。
然而后面的门被吱呀推开,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再度响起。
“你去哪里?”
奇诺又是一愣。回头望去,在桌上的昏黄烛光照映下,一对黑色双眸正跳跃着淡淡的金黄。此刻她环抱着双手,单臂靠墙,静静的站在他的背后。灰色的布袍垂落至地,弯曲的线条在摇曳的烛光照应下,宛若一尊曼妙的艺术雕塑。
“我出去透下气。”奇诺又挠了挠绷带。
“天黑了,外面很冷。”没有脚步声,腓烈却已经走到了大门边上。只见她细长的手指挑起了门栓,复而又楔了进去。“我想,你也没必要选在这时候出去。”
一双带着审视和警告意味的双眼盯住了奇诺,这令他感到了一丝窒息。那漆黑的双眸中有股沁入人心的冰冷,而就在前不久两个人打斗的时候,腓烈的眼神即是如此。
奇诺微微吸了口气,再次将手伸向了门栓。
“你是聪明人还是傻子?”腓烈伸出手弹开了奇诺的胳膊,两条剑眉拧在了一起。“没有人能够帮助你我了,知道么?”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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