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哦?”双目凝视着双目,几公分的高差已经荡然无存。
“因为我们能活到现在,是有人暗中帮助了我们。”奇诺移开视线,盯住了专心致志削土豆的拉佛。
“你觉得我说的对么?异端宣判所的拉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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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
“冯家族,只有一个领导者。”
“而你………”
……
冰冷的水滴落到了他瘦削的脸颊上。这粒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然后混合着黑红色的痕迹,在眼角上拖曳出长长的痕渍。不断在他脑海中钻涌的记忆也被这冰冷的痕迹拉成碎片,最后混迹到地面上浑浊的水洼之中。
他想抬起手抹掉脸上的痕迹,但是他做不到。两条手指粗细的鱼骨钩钩住了他的锁骨,让他根本没办法把手臂提起来。
“固定好囚犯,在语言进行行刑逼供的同时,用铁钩穿过锁骨,再将拖链铁钩的铁索拉直,让囚犯无法将手臂完全下垂。”
他回忆起他小时候的事情,那裹着黑袍的老师刻意的在他面前拉动了一下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刑具,黑色的铁钩仿佛会剜进他的双眼一般不断在他眼前晃动。提修斯想向后退,想奔跑出去呕吐,想找些能够吸引他视线的其他任何东西来放松和安慰自己,但是他还是稳稳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对于只有十三岁的他来说,除了濒死的疯狂和泯灭的人性外,这个存着活,释放死的地狱只会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惧。只不过,他心中有一个信念压制了所有怯懦的念头。
我是卡尔.冯.提修斯。
提修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除了空气中停滞不动的恶臭外,他还察觉到干涸的嘴唇上血的味道。他眼前仿佛有一丛金发一闪而过,但睁开眼,却是昏黑一片。
“哥哥,这里见到您,真是让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俏皮的语尾,混杂着兴奋产生的颤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提修斯复尔闭上双眼。
忒休斯。
你的感情,与我完全不同。
正如这肩膀上的铁钩一般,灼热的爱,和漆黑的恨。
“我会帮您消毒的,哥哥。祈祷您可以撑到主上说的‘回归之日’呢。”
灼热的火贪婪的舔舐着黑色的铁钩,红色的光和黑色的铁妖孽一样盘结在一起跳动,直至从炭炉上被拿起来时,它化成了吐着红信的毒蛇,嘶嘶的向他靠近。
紧接着,献血伴随着灼热的剧痛穿肩而过,嘶鸣从肺部挤压而出,却硬是生生被喉咙所遏制。
“哥哥……父亲是最……您的,千万不要……”
“……他的恩泽。”
几近昏厥的他根本听不清楚忒休斯在说些什么,他的耳中几乎只剩下“嗒”“嗒”“嗒”的踱步声。
“看看我,哥哥……好好看着我,哥哥!”
提修斯勉强的抬起头,仅仅只能够看见昏黄的火光在这个年轻孩子的脑后造就的那一圈金色的光轮。
“我不需要鲜花……不需要……不需要这种软弱的……!”愤怒的吼叫伴随着稚气未脱的尖锐回荡在这狭隘的房间。然后几经折射,在外面狭长的隧道中泯灭。
“我要……襁褓,直到超越……!父亲,哥哥,你们才会……我,重视我!”
然后,突如其来的黑暗降临了。
我死了么?
不对,这种与现实分离的感觉,是昏迷。
死亡不会给予人思考的。
提修斯将双眼再次睁开,刚才站在眼前的那名金发少年和与之随行的处刑人已经消逝在了空气中,不留一点痕迹。
果然。
孤独才是我的好友。
肩膀上的铁钩挫了一下骨头,渗入骨髓的酸疼让他禁不住咬紧牙齿,冷汗淋漓。
对,还有你,痛苦。
*我渡过冥河,河水如此漆黑冰冷。我却禁不住去伸手触摸。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痛苦,那即是你自身的罪责。”
我伸入河水中的双手霎时间如坠冰窖。
锋利的痛苦渗入指缝,双手随之溃烂掉落。
噢,这是我没有信仰的惩罚?还是我一生的恶业?
提希丰,梅盖拉,阿列克托,如果要夺取,那我肉身奉献给你。
但是最后请不要拿走我的双眼。
我想到炼狱的终点,去看一眼那焚尽万物的火焰。
投我入其中,
生之终焉,自此寂灭。
……
“请……”
一些细碎的声音仿佛是在峡谷间回荡般飘渺。而下一刻,意识到了什么的提修斯头脑一热,猛的从梦魇中惊醒了过来。
“请醒一醒。”
清凉的水接触到了提修斯的嘴唇,他略微**了一下,抬起了眼睑。
就在刚才还空荡荡的牢房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侵入了进来。
这次不是忒休斯,也不是幻觉。
他费力的牵动双肩的铁钩,咬牙摈除伤口的疼痛。深呼吸几次后,他的双眼逐渐开始聚焦。而就在身旁,就像是与生俱来存在于黑暗之中一样,有一个半跪着的蒙面黑衣男子正安静的注视着他,男子一直手轻轻垫住提修斯的头,另一只手中的水壶正抵在提修斯的嘴唇上,而这正是一开始清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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