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在床头的腓烈抱着双手,对着他冷冷的说到。“躺回去”。
奇诺楞在了床边,感觉到腓烈双眼中的那丝冰冷的寒意,他只有强忍着疼痛和尿意又慢慢的躺到了床上。
“我……只是想……”奇诺用手指凭空比划了一下,试图用平静的语气表述下自己身体的不适——只不过他嘶哑声音却没办法让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看见奇诺凭空比划了半天,腓烈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紧接着她锁了锁双眉。在奇诺还没来得及判断出腓烈的表情变化代表的意思时,就见她手里提着一个木盆子(夜壶)放在了他的床边。
奇诺向腓烈报以尴尬和感激的目光。不过令奇诺意想不到的是……腓烈走到他旁边,居然伸出手搀扶住奇诺的手臂。所以,当奇诺的手肘不小心碰到腓烈的胸口时,他的心思就被那柔软的触感搅成了一锅粥,耳朵里还顺带嗡的一响。他只有努力压下心头无限出现的问号、翻涌的气血和下半身腹部伤口的痛觉,在腓烈的搀扶下一步一挪的向盆子前进。
镇静,奇诺,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困难没克服过?就算从穿着、神态、声音各方面来看,黑龙骑士都是个女人。不过,你没见过女人么?你没见过龙骑士么?那么,女的龙骑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奇诺来不及多想了,内外两层压力已经让他快憋不住了。
两个人停在了盆子边上,奇诺欲言又止,他微微侧了侧头,准备劝开扶着他的女子。不过先跃入他双眼的,是腓烈长长的眼睫毛。
“我……能不能……”奇诺发现额头上缠绕的绷带有些湿了,也不知道是出汗还是出血。他抬起没有被扶住的左手,继续试图用缠着绷带的手指表达一下生活能够自理的意愿。
“快点。”腓烈松开了眉心,呼出一口气,上刑一样紧紧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
奇诺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感觉会如此不自然——黑龙骑士腓烈啥时候这么好心过?不提以往跟其他龙骑士那点少的可怜的交流程度,哪次不都是只听从教皇命令直来直往?根本就不可能和其他龙骑士有任何配合!……各种爆发的祈使句和不间断的疑问句闪电般的从他大脑里划过,但他还是忍住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的肺活量、嗓子、身体暂时没有达到坐下来提问的条件;另一方面是作为秉持忍耐、礼貌和智慧的白银龙骑士,拥有疑问,自然有很多办法、很多时间去寻求解答~~所以在短暂的分神后,奇诺回归了现实。
“松开我一下……我能自己搞定。”奇诺喘气的声音就像漏气的风箱,短短的句子都让他感到些许疲惫。
腓烈怔了一下,一会儿过后松开了扶着奇诺的双手。
“那,有事情……叫我。”
奇诺松了口气,感觉到腓烈的指尖不经意顺着他背后绷带划过的奇特触感,奇诺脑子里也像是有根弦被划过了一样微微颤动。
是不是因为我不善于面对女人?奇诺捂住了脑袋,一些往事就像是许多骑士小说中描写的那种无处不在的暗灵,一下子钻进了他还在疼痛的脑袋。
不过就在此时,小屋的门被砰然推开了,一名穿着修士服的男子捧着大坨的泥土和花草冲进了门来。只不过他自言自语、目不斜视的关上房门,就像是把僵硬住的腓烈和奇诺当成了空气。
这个身材瘦高、鼻梁高挺、三十岁上下,神色颇为木然的棕发男子几个跨步走到房间另一边的窗台上,满不在乎洒落的到处都是的泥土,将手上的植物一股脑堆在了窗台外延伸出去的木板上。
“草药,草药,草药……是的,草药!奇怪,我拿草药是干什么用的?”他原地一滞,然后很快又走动了起来。
“哎~哦,对了,救人,救人……”他用袖摆擦了下额头,然后将手上的泥土在身上擦了擦,转过了头。那双眼睛就正好和后面的腓烈对了个正着。
“哎哟?你好,我叫拉佛,传教士拉佛,啊,什么称呼随便了……奇怪,你们二位亲临寒舍是为了什么?”他对着前面的腓烈伸出手,然后看了看后面浑身绷带的奇诺,居然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你受伤了?”
腓烈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指向了窗台上的那堆草药,又回头指向了奇诺。
“你忘记了你出门是为什么了么。”
……
奇诺感觉身体状态好很多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将注意力从外面昏黄的街道上移动开,继续凝神使用起光系的治疗魔法。比他想象中幸运的是,现在的房间虽然简陋,但是并不脏乱,身上的刀伤裂伤虽多,但是伤口在冰凉的空气下愈合的很好。加上先前涂抹的草药和那名男子的治疗法术,他的身体状况好的出奇的快。
更值得欣慰的是,最糟糕的伤口虽然已经及骨,但是却没有伤到内脏和要害——某人的剑术造诣早就超过了他的想象力,只是没想到在那么猛烈的攻击中她还能控制招式的轻重,实属不易。
不过如此之强的骑士竟然是一个女人?想到这里的奇诺摸了摸愈合成为深红印迹的伤痕,苦着脸自嘲了一下。
烛光颤抖,寒冷的夜风吹入室内,简陋房间中的阴影霎时间一阵诡异的跳动。奇诺警觉的扬起眉毛,一个黑影已然进入了他的视野。
然后一碗泥浆一样的草药粥放到了他的面前。
奇诺眉毛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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