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渊自镜心寺与戴公三圣、李芸瑛等人一别,主仆二人晓行夜宿,脚步匆匆。从潭州城到桂阳约莫有四、五百里之距,湖湘之地不比北方,河湖交错,他两个走捷径,抄熟路,不几日间,到的桂阳县衙。
县衙里前任县令早已调任他处,只留下个姓刘的县丞做主。王文渊拿了官凭文书出来,那刘县丞其实已经早得了州府的来报,说是新科状元要来本县履新,是以他日日在县衙等候王文渊。如今见得王文渊官凭文书在手,验看无疑,当即交过县令官印。
这刘县丞见王文渊虽初入仕途,又闻得他文章妙笔,还敬佩他敢于顶撞太后、皇帝,心里顿生一股仰慕之情,于是将本县山川、地理、人口、田亩、风土人情等一干事宜,俱都一一交代清楚,直到天色将晚,方才回去。
如此这般过了十多天,王文渊将县衙里事物已经理顺得妥当,想到自己自从前往京城赶考,离家已有近三个多月,家中还不知道怎样,不知母亲身体可安好,更要紧的是,如今他已经中的状元,按理当兑现自己在镜心寺发下的誓言,重修寺庙。
他思母心切,又有事搁在心里,遂以回乡祭祖为由,向州府上司递去告假文书,请求回乡祭祖。又托人捎去一封家书给母亲,掐算了回乡的日程。
可谁知,州府见他是新科的状元,也不好做主,只得将此事一级报一级,最后呈报到了吏部。那吏部堂官是晋国公丁谓的死党,素知丁谓不喜欢这状元,见了告假文书,随手将其放在衣袖内,就去国公府问计于丁谓,也好邀个功劳。丁谓见得文书,他最恨王文渊议论革新,又与欧阳修是一党,欲除之而后快,就对那堂官道:“不就是想要回家祭祖么,给他三个月好了,省的碍眼!”堂官领了国公之命,就照此批示了。
几天后,吏部呈文到的桂阳,恩准王文渊回乡祭祖三个月,县衙依旧由刘县丞代理。王文渊把诸事向刘县丞交办完毕,依旧带了张五哥回永州。
他两个到的永州,早有母亲王杨氏夫人率族亲、乡绅、保甲一干人,在官道上敲锣打鼓迎接等候。众人迎了状元公欢欢喜喜回家,又拜过祖先神位,那母亲王杨氏几个月不见儿子,连忙拉了他,左看右看,只觉得他愈发的瘦了。又问了他赶考路途上的经过,王文渊只怕母亲担忧,在路上时就嘱咐过张五哥,叫他就说一路安好,至于镜心寺的事,千万不得对人提起。是以,母亲问他时,王文渊只说路途劳顿,并无他事。王杨氏这才安心了。
待用过饭,王文渊与母亲商量重修镜心寺的事,就说自己赶考时路过那里,曾发下大愿,若考取状元,就当重修寺庙。那王杨氏平日里极是个敬佛信道的妇人,听得儿子所说,不无道理,又晓得儿子是个做事极认真的人,认准了就一定要做,便也不多说,只问儿子重修寺庙需要多少银两?王文渊略微估计怕要万两白银。这妇人当下就让管家取来银子,又把金银首饰等物凑起,统共也只有五千两。
王文渊见得母亲将家当已然全部拿出,不想再烦她,说道:“母亲,这剩下的银子,我想办法再凑吧!”
王杨氏知道儿子不愿劳烦他,只是儿子刚入仕途,哪里来的这许多银两,当下道:“不碍事,待明日让管家将田产、房屋卖了些,几千两银子算的什么?”不过几天时间,一万两白银就齐备了。王杨氏将银子换成银票,交给儿子。
王文渊拿了银票,也不耽搁,还是带上张五哥,就去潭州城,当下见过镜心寺管辖的保甲、乡绅,言明要重修寺庙的来意。那一干保甲、乡绅见他是新科的状元,自是极其敬服,如今又带了万两白银来重修镜心寺,端的是件大好事。这些乡绅们也都觉得修庙乃是积功累德的善事,均自发捐款捐物,不几日间,就得银三千两,加上自己带的,共是白银一万三千两整。其余还捐得木材、砖瓦等物资无数。
一切进展顺利。王文渊因为自己只有三个月假,便在那一干乡绅中间,聘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做主,主持新修大计。待安排妥当,又请人择了个宜动土的吉日,破土动工,便开始兴修镜心寺。
待得开工不到月余,三个月祭祖的假期就要到,转眼间已是隆冬时节,大雪纷飞,寒彻肌骨,年关将近。张五哥备置了棉衣棉裤等物过冬,熟料王文渊自从吃了长白山的千年雪莲,冬天不惧冷,夏天不怕热,虽是数九寒冬,依然是一件单衣在身,丝毫不觉得寒意,那张五哥连同几位乡绅都觉得惊奇。
这书生有朝廷敕命在身,不敢久留,便将张五哥留在镜心寺,以便监督工程。自己则先返回永州拜谢母亲,谢过老人家圆了自己的心愿,也顾不得就要过年,无奈自己是朝廷命官,要去桂阳县复职了。那王杨氏知道儿子大了,如今又是朝廷的人,不便阻难,看到儿子来去匆匆,只把泪流到心里。
这年正月刚过,冰寒料峭,百姓还在喜庆中。王文渊在桂阳县衙大堂上刚理完政务,上司州府就转来朝廷的快报。王文渊看去,那快报上却是通告各州县,朝廷已将范仲淹罢去参知政事之职,贬出京城,到邠州任职。王文渊顿感时局不妙。
只到三月,朝廷又有公文,名相韩琦被罢去枢密副使,改任扬州知府。
短短三个月,宋仁宗便将两个国家重臣,大宋的砥柱赶出了京城。这一切居然是来的如此之快。王文渊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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