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断肠还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不看,不闻,也没有动,甚至连双钩都没有从背后取下。
他越是显得平静,第五小楼越要去分心盯他。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除了他自己。
——他只有在有十分把握的时候才会出手。
——他出手的时候,头颅和身子就会造成离别,第五小楼也要和这个世界离别。
第五小楼越是明白这三点,就不得不去分心费力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因为她暂时还不想与这个世界离别,以至于近在眉睫的刀墙也好像看不见似的。
“你累了。”萧断肠忽然说,“也快死了。”
“也许。”
“也许?”
“你自己为什么不来试试?”
第五小楼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分心,却不得不回答,并且要回答得非常讥讽,最好能让萧断肠忍不住出手。
萧断肠很沉得住气。
他笑了笑,只是笑笑,不再说话,不再看她,当然也没有动。
刀墙在萧断肠说话的时候忽然顿住,刀光连绵中,连七好像也在笑,笑得更讥诮,更残忍,然后刀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
他忽然不急了。
他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这样,他知道杀人要沉得住气,杀人之前最好能将对方的心理防线摧毁。
他忽然想起了“西北小风堂”的堂主上官简,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独闯“黑龙潭”斩杀黑龙潭帮主并且全身而退,至此之后江湖上便将他称为“铁胆剑客”。
任何一个敢独身杀进数百精壮江匪中的人物,都有资格称得上“铁胆”二字。
连七却吓破了他的铁胆。
他还记得上官简在他刀下瑟瑟发抖的模样,是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恐惧,就像是看见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连七享受了他所有的恐惧后才杀了他。
连七感觉非常愉悦,因为他又让那些所谓的“威名远扬”的人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也许只是因为上官简享受了太久的堂主生活,他的铁胆早已被消磨殆尽,更何况他也已老了,越老的人就越是怕死,无论是缓慢逼近的“死”,还是无可阻挡的“死”。
他经常说:“就好像你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上一直前行,直到某一天忽然撞到了一堵无法逾越的墙,上下望不到尽头,左右看不见边际。”
“那堵墙就是死亡。”
连七认为自己的刀也能与自然中那种无可阻挡,无可违逆的死亡相提并论,有时他杀人前还会在心里默数一个倒计时,倒计时数完的时候,就是那人死在他刀下的时候。
现在他已数到了三十。
第五小楼的脸上倦意已更浓,似在叹息。
她脸上露出的疲意,甚至让连七感觉她无法在刀墙前活过三十个默数。
可是他错了,完全错了。
忽然间,灯火忽闪,有风,微冷。
他数到三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冷的能渗进骨髓的微风迎面吹来,穿透了刀墙,直直的吹在他身上,又仿佛忽然将他双手冻僵。
——狂风卷开大地的时候,又有谁能够避免?
第五小楼终于刺出了一剑,不快,不狠,不准,却很强的一剑!
纵然她的心已倦了,剑却绝不会倦。
纵然她的人已累了,剑却绝不会累。
幸好她的剑还在。
剑锋寒如秋水,形式复古的剑鄂还在闪着亮光。
刀却断了!
只听见“叮”的一响,这柄神捕府最好的铁匠用百炼精钢铸成的长刀,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断成了两截。
刀锋还未落地。
第五小楼的剑还没有来得及送进连七的咽喉,可就在这时候,却又听见“锵”的一声,带动了一连串立刻逼近的衣袂掠动声。
萧断肠已拿出了他的钩子——勾魂,勾肠,勾人头的钩子!
第五小楼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点,至少她对萧断肠的注意完全没有减少。
双钩勾出的时候,她的人与剑就开始有了变化。
长剑化刺为斩,斜斜的朝萧断肠掠过来的方向斩去,可是长剑刚开始横斩就立刻停顿,似是被什么东西拉住。
剑尖刚开始的时候还离连七的咽喉很近,而连七的双手都是垂着的,手里只有刀柄没有刀锋,第五小楼实在想不到连七能用什么方法挡住她的剑锋。
她刚扭过去的脸又吃惊的转回来,看到连七时,就显得更吃惊了,仿佛还有些恐惧。
连七没有用刀,没有用手——他用的是嘴!
连七竟用嘴死死的咬住了阿吉剑的剑尖,他的舌头仿佛已断裂,牙齿也被带掉几颗,双唇和脸颊都被割裂,一小截剑尖正从他的脸上刺了出来。
可是他居然还在笑,很难得他笑的时候嘴是咧起来的,而不是被剑削开的,目中竟也带着一种无比残忍的笑意,不仅是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第五小楼似已怔住。
她的剑还没有拔出来,萧断肠的钩子却已勾向了她的脖子,下一刻她的头颅就要与她的身体离别。
连七仿佛感觉有些可惜。
不可否认,第五小楼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正是能让人心动的那种,可现在他一点也心动不起来——任何人的头颅和身子如果不连在一起,都无法让人心动。
所以他只感到可惜。
这一刻,萧断肠的钩子已挥过了第五小楼站着的那个地方,连一点阻碍也没有,当然不是因为断肠钩太锋利,而是因为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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