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上来一个，被水浸泡得有点变形的尸体，就扔在河岸上，湿漉漉的军装上满是淤泥。一个叼着纸烟的丘八，还不解恨似地踢了那尸体一脚，又把尸体翻转过来。丽云看见了那张消瘦的残留着稚气的脸，胸上还残存着碗大的一片黑红的痕迹。
“看呀，共军就吃这玩意儿。”叼纸烟的家伙大概想从死人身上捞点外快，在那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身上摸索起来。结果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就把死者斜挂在身上的干粮袋解下来，大笑着向外挤捏已泡成面糊的褐红色的高粱煎饼。
丽云心里掠过一团迷惘的云雾……这个死去的兵，年纪也许还没有自己大，他父母为什么就让他来打仗？同样是当兵的，国军整天吃大鱼大肉，而他们只是吃高粱饼子？
丽云心中没有答案，她也找不出答案。
她再也没有勇气看那张年轻苍白的脸了，她再也无法向什么深处想了，她只觉一颗心有点颤抖。
她急忙挽着两个妹妹走下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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