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刚刚的发现和困惑告诉了曹队,曹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从旁边把椅子搬了过来,站在椅子上,踮起脚,视线刚好和最上面一层柜子齐平。他从兜里掏出小手电,向里面照着。
我趁他检查柜子的功夫,找到了一个月前的门诊记录。意外死亡的矿工名字大部分都出现在了记录上,时间的跨度在一个星期前后。
矿工表现出来的症状都是一样的,头疼、鼻塞、咳嗽,四肢乏力,有持续性的低烧。陈医生的处置也都是一样的,同样的药物,同样的剂量。唯一有区别的是小钟那张,他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些,大概在医务室输了三天的液。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多余的记载。
这时,曹队从椅子上下来,关了手电,对我说道,“老常,上面那层原来是放了档案的,估计就是你说的矿工的个人档案,柜子的边缘有尘土,但中间没有,而且还有反复抽拉档案袋留下的划痕。那些档案是被人取走了。”
取走档案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档案里还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究竟又是谁取走了档案,会不会与陈医生的自焚有关?我不及细想,对曹队说到。“曹队,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齐馆长跟我说,自焚事件发生后,陈医生给他打过电话,对矿工们死前的发低烧,感冒的症状很重视,甚至觉得有必要转到县里去深入检查,他这么重视的事儿,怎么会门诊记录这么简单?”
“齐馆长还说,陈医生给矿工们号过脉,发现他们肝脾上有毒火,还怀疑他们在井下中了毒,这些在门诊记录里也没有。”
“最让我不可理解的是,曹队,你看这些矿工的门诊记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笔迹都几乎一样,在我的认识里,人在不同的心情下,不同的环境下,不同的书写工具下,即使一个人所写同样的字,每次字迹都会有细微的差异,但这些门诊记录,更像是照着一张抄下来的,这完全不是陈医生的性格习惯啊。”
“再有,这么多矿工意外死亡,我翻遍了他的办公桌,陈医生对此没有留下一个字,这不是太反常了?”
曹队听我说完,问了我一句,“老常,如果换成是你,你在什么情况下会不做任何的记录?”
我想了一下,答道:“大概两种情况,一种是我对这件事了然于胸,自然不必再多做记录,还有一种可能性是,这件事牵扯到我自己,我不能留下任何的书面证据。”
曹队点了点头,“老常,你说的不错,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收走了全部的资料,老常,你看这里。”
曹队说着指了指办公桌上的台历,这时我注意到,这是本月历,但在日期上,标注着很多红色和蓝色的圆圈。曹队掏出手机,在上面看了看。“老常,红色圆圈代表的是矿工们发生自焚的时间,那我估计,前面的蓝色圆圈,应该是他们来医务室看病的日期。”
我连忙翻了一下手上的门诊记录,果然像曹队说的,都对得上。
“老常,看来是有人取走了全部资料,而且是很熟悉陈医生的人。当然,能拿的这么彻底,还没有任何翻动迹象,最有可能的人其实是陈医生自己。”
“陈医生自己?这不可能吧,他难道能预知自己自焚的时间?提前清理掉文件?”我实在不知道曹队是如何冒出这样不着边际的想法。
“跟我来,老常,让你意外的事情还多的是。”曹队拉着我走到了外间的处置室。
我们重新蹲在药品柜前的黑色圆圈旁,曹队又拿出手电,在那些黑色的颗粒上照了照,抬头见我没什么反应,又把电筒移了一下位置,从侧面照着。
我几乎趴在了地上,琢磨着曹队到底在这黑圈里发现了什么。看着这些颗粒在电筒光亮里泛着死灰的颜色,仿佛要把所有光线都吸附进去,我忽然明白了曹队的意思。
“是结晶体,对,曹队,这些灰烬里没有我们在东阳村看到的那些淡黄色的结晶体。”
曹队点点头,“当时那黄鼠狼被烧成了灰,灰烬里到处都是明黄色的反光,说明温度非常高,骨头的灰烬包括圈里的沙粒都溶化了,冷却后才形成这些玻璃渣般的东西,但这里没有,只能说明燃烧时的温度还不够高。”
“也许是处置室太干净,根本没有沙粒的原因。”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老常你看。”曹队说着用手指在那黑色的圆圈上抹了一下,浮在上面的灰烬全跑到曹队的手指上,而水磨石地面上什么也没有留下,露出灰白的石面。
“如果是经过高温燃烧,碳会烧成极细小的粉末,这些粉末渗进地面微小的孔缝里,冷却以后,就保留在里面,不太容易擦除。所以,小雷说,矿上自燃事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那些黑色的圆圈依旧存在,只是黯淡了一些。但老常,这里的黑圈一擦就掉,我怀疑根本就是些碳粉,这圈里也没有什么东西燃烧过。”
“还有,老常,当时在东阳村,那黄鼠狼烧死以后,我们都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焦臭味,但你看,医务室的门窗都是关着的,时间上看,陈医生从发生意外到现在,最多半天左右,这屋子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曹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丢失的记录,被抹去的痕迹,以及被人为添加进来的线索。“曹队,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个被刻意摆出来的现场?”
“没错,老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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