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机器的外壳大部分都是透明的,以便让人观察其中进行的操作。瑞本看到,当这装置接近约柜的表面时,其头部的线圈状结构泛起无数电弧,然后像爪子一样伸展开来。
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那些在原本在约柜周围懒洋洋地飘荡着的,闪闪发光的东西中,最接近那装置的一个,猛地改变了方向,以一种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方式吊儿郎当地飘进了那个爪子状结构中。它停止了下来,固定在一个位置,抖动着,沿着各个不同的方向飞快地旋转着。
金色的镜片开始发光,那东西随即发生了变化——它表面的半透明黏液层开始急剧拉长,仿佛正在受到某种吸力的作用。虽然那东西本身并没有移动,但它表面的黏液层已经变成了蛋形。
那东西像只巨大的心脏一样猛跳了几下,一大群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从它表面蜂拥而出,然后立刻被吸进了涡轮发电机状装置的内部。通过那装置表面的观察窗可以看到,它们被注入造型标准的半透明方块形容器里,沿着脚手架上的金属管道输送到约柜的外壳部分。
瑞本觉得很眼熟。他在参观相变移导弹生产工厂时见过类似的东西。退消相干装置。除非敌人有100的把握将至少300倍于实际数量的导弹在0.3秒内一个不剩地全打下来,否则安装这种东西的洲际弹道导弹是绝对不可能被拦截的——当然,如果不考虑人类驾驶员的感官与思维无法适应的问题,同样的装置也可以安装到战斗机上。当时他看到的那个东西就是和现在看到的一样,被装在透明容器中,看不清楚形状的小肉团。
“你现在看到的是尚未经过灭活程序的原生就是anifeer)的简称。”霍夫曼教授按了几下手腕上的键盘,一个全息显示屏在他们面前显现,然后画面开始迅速放大。
现在,瑞本终于可以看清楚那些像鸟群一样在约柜周围飞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了。
一团被包裹在厚实的透明黏液中,闪闪发光,乱七八糟,无可名状,无定形的生物组织团块,被丝绒般的神经状组织所缠绕,被蠕动的血管网络所覆盖。和约柜一样,它那烟雾状的表面像煮沸的肉汤一样不停翻滚变化着,无以计数的触手,肢体,口器,神经,疣瘤,水疱以及更加匪夷所思的东西在它表面以惊人的速度生成和消失。它们的形体无规律地波动着,非周期性地使自己笼罩在一团不可辨别的混沌与朦胧中。
但最让瑞本印象深刻的是它们的移动方式:它在空中以一种无比别扭和诡异的方式旋转和滚动着,——似乎完全不受惯性影响,并且是“倾斜”和“扭曲”着移动的。
瑞本没办法说清那种“倾斜”和“扭曲”到底是种怎样的移动方式。但哪怕它们只是朝一个方向进行单纯的直线移动,作为人类的观察者也总是会觉得它们是在走一条摇摇晃晃的弧线,很难判断出它们真正的移动路线。人脑在判断运动物体的移动方向和运动速度的无意识处理过程是为了处理经典物理世界的运动过程而设计的,它在判断那些东西的行动方式时总是出现错误。
它们根本就不是这个为人脑所熟悉的物理世界的存在。
而它释放出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原始,看起来是一群正在蠕动着的小肉团。其中有一些具有明确可辨的形态,那似乎有点像个蜷缩成一团的蝌蚪……或者某种生物的胚胎,尚处分化早期,刚刚脱离受精卵阶段,还未成型的胚胎。
这些东西的任何一个方面都让人类的感官、大脑和思维极不自在。但同时,它们却又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特别是约柜表面那些可怕的大嘴始终都在吟唱着的那种空灵的歌声所营造的氛围,以及它们和约柜周围那些由复杂的点、线和光晕构成,不断旋转和翻动着的光环和几何图形——这使它们看起来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圣存在,异形的天使。
“‘freka’’。你看,在本质上,是被独立地提取出来,予以黑箱化的see异能。和出现在查尼斯的野使徒身上具有的类似结构很相似。除了性能以外,无论在可靠性还是安全性上都比世界上任何拥有遗物的国家好十倍——瑞典和俄国例外。它们是联邦几乎所有遗物兵器的基础部分,就像构成人体的上千种不同结构和功能的细胞都是来自相同的dna编码一样,制造相变移导弹必须的退消相干装置,xf-666部队的终结者能力模块,空间压缩装置的迪亚特效应增幅器,静滞场发生装置,乃至可控g.o.o的主体部分——虽然功能和作用完全不同,但它们的原始形态都是这个样子。”
“我们有专门的设备和处理程序,能够根据需要培育成所需要的能力和规格,然后把它们黑箱化。在这个过程中,大多数的可安全利用版本,然后编制程序,成为可以装备到各种武器上的状态。”
瑞本点点头,然后问道:“但我也听说,有一些特殊装置使用的功能模块是‘活的’。那是不是说,这种功能模块里用的是没有经过灭活的?你刚才说过,所有的功能模块都是经过黑箱化处理的,没有任何生命维持设备。那样的话,它们是怎么保持生物活性的?它们的能量从哪里来?用来进行新陈代谢的物质又是怎么获得的?”他盯着屏幕上那些小小的肉团:“它们是生物,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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