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皖挣开束缚,道:“她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与我相提并论?”
周薇道:“你又是哪里来的,我凭什么就要与你相提并论?”她努力想挣脱左右之人的束缚,却无奈力气不够。
这些人都是谢皖带来的谢氏家将,对谢皖自然不敢冒犯,立即放了,对周薇却是无意留情,牢牢抓住。如此一来,周薇反倒毫无还手余力,只能任凭谢皖宰割。
谢皖莞尔笑道:“哎呀呀!野丫头,小天鹅,刚才倒是挺狂的,现在呢?本娘子就站在这儿,你能把我怎样?”
她离周薇不过一尺,背手站着,还时不时地前倾,极尽挑衅。
周薇双手死死握拳,可无奈受制于人,根本挥不出,只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叫骂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叫你的奴才把我放开,我们一对一。”
谢皖举袖掩嘴,轻轻一笑,道:“凡间的雏鸟,焉能与凤凰争艳?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才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只需认个错,我便放你自由。”
周薇呵呵一笑,道:“你是怕了我,才不敢,是吧!”
谢皖面色一僵,心虚不已,却逞强道:“我会怕你?我要怕也怕你挨不过本娘子的拳头。”
周薇语塞,一时无语。她心知无力挣脱左右的几个大汉,便灵机一动,一来逞一逞言语之快,二来施展一个激将法,却不料前番交手,谢皖虽然看出她毫无武艺,但也对她的蛮横心有余悸,而其本就不在乎英雄好汉的虚名,这次只为了出口气,便有意回避单挑,丝毫不上当。
周烨将二女的争斗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思索起回护周薇之策。
他见谢皖距离周薇甚近,且毫无防备之心,已然生出计策,当即道:“哎呀,薇薇,你的鞋底都是泥,小心回去后被太夫人骂。”
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二女正争执不下,却没来由地说什么鞋上的泥?众人不明缘由,俱是一愣。
却在这时,周薇嗖的抬起一脚,直往谢皖下身踢去。谢皖全无防备,立时吃痛不已,哎呀叫了一声,坐倒在地,赶紧揉起膝盖。所幸她平时经常绑着双脚,练习小步走路,因而双腿始终紧紧并拢,才由膝盖挡下了这一脚。否则,纵然不会天残地缺,也决不会好受。女人与男人一样,下身都是要害所在。
众人一见谢皖吃亏,皆愣了神。
他们世代为谢氏部曲,有的祖上都能追溯到谢安、谢玄的北府兵时代,凭着这份出身,才能做到谢氏族人的贴身护卫。可他们也只能自叹时运不济,竟然遇上了谢氏这一代的女阎王。
这丫头出了名的怪脾气,吃了亏就必须讨回来,讨不回来便随便找人发泄,直到气消为止。若是谁给她出了头,她非但不会感谢,还会埋怨其多管闲事。可若是袖手旁观,她又会怪罪。真是帮也是错,不帮也是错,里外都是错,里外不是人。
他们一愣之下,周薇趁机逃脱。她倒是见好就收,躲到周烨身后,并未再为难谢皖,只是不免一阵奚落:“呦,瞧瞧。堂堂谢家娘子,怎么躲地上偷偷哭泣?”
谢皖顿时怒火上涌,双腿一个用力,正欲站起分辨,却不敌膝盖袭来的剧痛,一声“呃”,又坐倒在地。这次,脸上真流下两行清泪。她是有恨说不出,有痛不敢叫,有苦自己知,心痛又加伤痛。
谢皓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暇妹,早叫你遇事多礼让三分,你偏偏不听,看这次吃亏了吧!”
谢皖抬起头,看着谢皓,道:“阿兄。我可是你妹妹。妹妹吃亏,你不帮我,却帮着外人,还是我阿兄吗?”
谢皓道:“这和兄妹无关。是你自己要和人家周娘子对上,如今吃了亏,不怪自己,难道还怪别人吗?别再无理取闹,赶快起来向周家娘子赔礼。”
谢皖将头一撇,道:“我不。”
谢皓道:“你……”
周烨见谢皓兄妹僵持不下,心想道:“既然用计胜了一场,不如自退一步。他们毕竟是兄妹,若是因此事闹翻,我也不好做人。”
正想打个圆场,却听一阵阴阳怪气的男声说道:“郎君,请听奴一言。娘子一路寻找郎君,吃了不少苦。她可是堂堂的谢氏千金,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可比。由此可见,娘子心中可执着这兄妹之情。郎君今日不帮娘子,我等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您若还要娘子向那些外人赔礼,真让我等下人寒心。”
周烨一怔,打量过去,只见那外表娘娘腔之人,一副失落之情,说话也是情真意切,无懈可击。他不禁生出防备之心,暗道:“原以为他不过一介家奴,不想心机如此深沉。这样的人留在谢氏家中,难道满足于奴仆身份?”
周烨先失一手,急忙说道:“贤弟,今次事情还是我家薇薇有错在先,即使赔礼,也该是我这边赔礼。这位……这位说得对,可不能让家人寒心。愚兄便在此代舍妹向令妹赔礼了。”
说罢郑重其事地拱手一拜。
周薇轻拉周烨衣袖,轻声道:“烨哥哥,凭什么……”
周烨不待她说完,正色道:“就凭你先推了她,又踢了她。”
周薇自知理亏,又确实占到了便宜,便不再计较,可嘴上仍在嘀咕:“明明是你让我踢的,怎么怪起我来了。”
谢皓深受士族风气,平素好老庄之学,奉行不争之策,凡事忍让三分,却无奈谢皖总是争强好胜,又见周烨先行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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