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午时过后不久。”阿海颤声道:“那些人下手极重,若非我受伤并昏死了起码半个时辰,恐怕也见了阎罗王。”
“总之,活着就好。”严冬无心责备阿海。要不是他及时赶回来报信,形势恐怕会更糟。
此刻,一阵越来越响亮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尘土飞扬之间,商帮的数十名后援陆续赶到。
“好!”严冬见状,亦翻身上马,大声吩咐道:“留五人收捡死难兄弟们的遗体!其他人沿着大路向前行进!若遇岔路,两人一队深入侦查,若察有异,立即发信号!定要找出这帮匪徒的贼窝,出发!”
他已判断出那群马贼必是顺着城东方向而去。官道连续数十里穿越丘陵而行,乃至榕江东南段渡口;这整段大路唯有数条岔口可能通往数处偏僻的山村小栈。按阿海所述,对方马贼也有十数人之多,即便渡河也要分批乘船。而他在出门之前,已吩咐伙计急放飞鸽通知东江渡口的商帮会员注意来客并见机行事。
所以,他判断对方若仅为绑票勒索,那么此时或是藏身在遇袭地不远处的某处地方。而这附近方圆五十里内,对于商帮的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形。现在时日尚早,天色未暗,他有六分把握在今日之内揪出这帮胆大妄为的贼人!
定要这帮狂徒为死去的兄弟陪葬!
驱马急奔的严冬,双眼里几乎喷出复仇之火。
约莫奔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道路正中央,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
谁?严冬尽力睁大双眼辨认来人,顿时心眼提到了嗓子上。
那身影,是他所熟悉的人!
“后面的,停下!”严冬赶紧喝停身后那疾奔的马队,自己一人率先骑马往前冲去,待得看清来人面容之后,双手立时勒紧马缰,止住奔腾的骏马后,便翻身下马,飞速向前跑去。
“秋!”严冬大喊一声。
那人真的是温秋。她此刻步履蹒跚,身子摇晃,双眸神采尽失,无助和迷茫侵蚀了她的思维,即便是严冬的叫喊也不能让她即刻回过神来。
当她迷迷糊糊地看清跑到自己面前、呼吸絮乱的严冬之时,止不住的眼泪顿时挥洒而出,同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扑向严冬的怀中,紧接着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一阵淡香飘来,令得严冬顿时怔住。他没料到温秋会失态成这样子。毕竟身后还有数十个骑马的汉子正在看着这边,即便距离甚远看不清楚,那也终归影响不好。于是,他赶紧轻按着温秋的双肩,将她移开自己的前怀。
只觉得前襟一凉。严冬低头一看,一片湿污迹……
“那些匪徒……?”严冬轻声问道。
“都死了……都死了……”温秋的声音颤抖不休,恐惧不已。
“什么?”严冬极为惊讶:“怎么回事?在那里?”
“不知道……不知道!”温秋大呼一声,双眸再次失神,软倒在严冬的臂弯。
严冬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好。虽然不知温秋为何能逃出生天,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奇迹,但不管如何,人能平安就是天大的好事。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知该怎么把昏迷的温秋扶上马才合适。他想了一会,一边以单手扶住温秋,力图让两人保持着半臂距离,一边大声呼喊起数十丈开外的阿胜,让他赶紧把后面落单的马车拉过来接人。
其他的商帮壮士,本还想着可能会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没想到这会却是出乎意料地、不费吹灰之力便救到了人。
这时,有个谨慎点的汉子,凑过来问道:“冬哥,那我们这会……”
“救到人就行,其他事尽可缓缓再说。”严冬想着等温秋苏醒后再弄清事情缘由也不迟,但仍留了一点心思:“那帮匪徒恐怕都死了……阿峰,你领下队,仍按两人一队,在这附近各处岔口查下情况,但要注意安全,不可逞强。今晚回府报告下情况。”
“明白。”阿峰依照指示,转身向其他人分配起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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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上下,一片翻腾。
内院正房,不断有人进出,几乎踏破了门槛。
先是一群丫鬟端着木盆、抱着衣物紧张匆忙地进入房内;好一会后,便又是几个抱着药箱的老医师鱼贯而入。
许卓书适才已在房内待了良久,但那已躺在床上的温秋却仍是昏迷不醒。焦急似火的他这会在屋外来回踱步,度时如年,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些医师走出房间。
“怎样?”许卓书注意到某个老医师在轻轻地摇头,心内顿时凉了半截,但仍抱着一线希望。
然而这希望终究还是如风中的烛火般消逝。
“许帮主。许夫人乃惊吓过度以致昏迷,所幸无大碍,休息过后便可苏醒。但……”一个老医师思虑片刻后,隐晦地说道:“这会,已经探不着那……脉象。”
许卓书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勉强拱礼送走医师,吩咐翠莺入内好生照顾温秋后,方悲戚地看向身旁的严冬。
“冬,陪我去会书房。”许卓书尽力克制自己。
严冬点点头,随着脚步稍乱的许卓书缓缓而行。
……
“可恶!!!”
一声大喝过后,便是一阵呯呯碰碰的刺耳声响。
琉璃粉彩笔掭、龙泉窑莲房砚滴、白玉四卷荷叶洗、青花灵芝纹玉笔架……上一刻还整齐摆放在红木雕纹书案上的雅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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