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之微微蹙眉,一甩袖,走出门去。
杨毓轻哼一声,转过身,坐回原处。
王靖之转出门去,却又后悔,她心智受损,看着这样子,是只有七八岁稚童的模样,自己怎么能对她发脾气呢?
咬咬唇,转身回到门口。
踏着一如往日,舒朗优雅的步履,走了进来。
:“阿毓说,我是谁?”他就站在眼前,杨毓眯着眼睛,摇摇头。
他蹙眉一瞬,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皓齿。
他,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杨毓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他迈着舒缓的步履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跪坐下来,那双眼眸,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郎主,叫我郎主。”
杨毓撇撇嘴,笑着点头,问道:“你是狼么?”
她的双眸清澈,王靖之咬咬牙,笑的fēng_liú淡雅:“对,所以你要唤我郎主。”至少听着是那两个字,也是好的。
这人笑的如此真诚,分明气度清华,却在诱导着看似只有稚童心智的她。
杨毓双眼笑意盈盈,歪歪小脑袋:“坏人。”
王靖之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郎君,女郎,昏食送来了。”初一端着木制托盘,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情依然冷峻。
王靖之收回欺在她面前的身子,安然坐在软榻上:“进来吧。”
她用餐的模样煞是好看,莹白的面颊被食物撑的略微鼓了起来,细嚼慢咽,餐食分明在变少,却不让人看见她唇齿外露,不急不缓,直看得王靖之也觉得食欲大好。
王靖之夹起自己觉得可口的青笋,放进她的碗中,但见她没有迟疑,专心的享用美食,理所应当的享受自己的讨好,却不吝一个眼神给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自何时起,他需要小意逢迎别人的喜怒了?
眉眼含笑,终是放下了箸,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银质指环,一边瞧着她。
终于放下玉箸,她微微抬起衣袖掩着唇,接过初一递上的软帕,擦了擦唇角,又用清茶漱漱口,初一转身出门,初五进门将餐具和残羹收整干净。
直到此时,杨毓才发现一件事,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不打算离开吗?想到此处,她面色羞红,眉眼低垂,显得有些懵懂迷离,一双清亮幽深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一般。
王靖之被这双水眸看的有些心痒,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爱人,旋即想起她心智受损,对自己很是防备,又怕自己孟浪之举会吓到她,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最后,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了?
已经这般折磨他两个月了,似乎,够久了吧?
他一定记住了,再也不会犯了。
忽而觉察到远山般的气息缓缓的喷在自己颈边,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去,那双眼中,充满的诧异。
他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将她隔绝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俯身上前,让自己身上的气息更加强烈散发,另一只手,摩擦着她莹润的下巴,充满诱惑的气息。
:“阿毓,再也不能嫁给别人喽。”
他竟然在诱惑自己!
明白了这一点,她忽然为自己一时心软而忍不住痛骂自己。
只见她眨巴着流光溢彩的明眸,那双眼中,带着充满禁忌的纯真,笑着问:“郎君,你想做什么?”
:“我啊。”他低低的笑了笑,抚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抚上她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撩拨她的脖颈,道:“想吃你。”
:“郎君方才没吃饱?为何,要吃人呢?”
王靖之觉得自己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需要休息,一,不,两三天。他收回手臂,面色渐渐的凝滞住。
端正的跪坐在她面前,拱手行礼,声音一如往日的披风抹月。
:“没能与你事先商量,是郎主的不是,然而一切事出有因,恳请爱妻,宽恕则个。”
杨毓定定的看着他,眸光不自觉的就软了。
:“出去。”
王靖之意料之中似的,眉眼温柔而笃定,缓缓的扬起双唇,笑着道:“我若没记错,你我已然成婚两月有余,卿卿莫不是还要独守空房不成?”他站起身来,手边把玩着腰间的麈尘,踏着欢欣的步子,坐在了睡榻边。
杨毓紧咬银牙,这“痴”是装不下去了,双手缓缓的抚上胸口。
:“热汤备好了。”初一道。
:“进来吧。”王靖之侧坐在睡榻上,随手拿起一本杂书翻看。
初一和初二一桶桶的将热水抬进房中,见杨毓一脸溃败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王靖之却双唇含笑,翻看着不知名的书卷,这气氛,很难描述啊。
初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初一,略努努嘴,询问他们在做什么。
初一微微蹙眉,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一桶桶的水灌满了浴桶,二人也不再言语,拎着空桶,识趣的退出房门。
王靖之慢条斯理的脱下外袍,赤着玉白的脚,走在地板上。晚风吹过半透明的帷幕,案几上燃起袅袅熏香,这股子沁人心脾的异香,是她从未闻过的。难道,是暖帐香?
她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偷偷转头看去。
却正撞上一股萦绕鼻尖的远山般的气息。眼见她睫羽微颤,王靖之将手中的木盆放下,一双骨节均匀的手执着软帕,浸湿帕子,拧干,而后拉过她莹白丰腴的小手,轻轻地,缓缓的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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