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想了想,忙应了下来出去了。
“乌文,想要我赤那死在外头,可没那么容易!”帘子外微光一闪即逝,男子缓缓闭上眼睛养神,声音低沉却带着狼一般的血性。
这帐中的男子正是此番匈奴军队的副统领,名唤赤那。他亦是单于乌文的弟弟,两人年纪只差一岁,然而赤那乃是上一任单于大阏氏留下的儿子,乌文却是汉女奴隶的儿子。
乌文登上单于的位子,最最不服的便是赤那,与此同时,乌文对赤那也十分防备,两人明里暗里争斗十分激烈。
此番赤那之所以带着一个随从流落于此地,便是因为乌文背后的算计。眼见着与宣朝这最后一战必败无疑,乌文索性直接派了人在后面埋伏,在匈奴兵士往回逃窜之际,趁乱朝赤那射了一箭。若非赤那这个忠心耿耿的随从挣了命将他从乱兵中拖了出来,只怕赤那早就已经死在马蹄之下了。
呼延有些艰难地从马背上扯下只皮口袋,打开一看,不由得皱着眉头,一只装水的皮囊,另外有四五块干饼子,他直起腰来,四下里环顾一周,眸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将手中的皮口袋重新扎起来,进了帐。
虽说有干粮和少许的水,但是马总归要吃点东西,要去寻些冰草之类的;另外,眼瞧着天已经暗了下来,夜间大漠的寒冷,足以将人手指头冻掉,取暖的干柴枯草也要尽快找到才行!呼延心中盘算着。
因此,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呼延又钻出了帐子,手中抓着一把闪着寒芒的短刀,身上有些破烂的衣角被撕了去,虽说短了一截显得有些怪异,不过看着却比方才要干净精神不少。
“王子,卑下去了!”
……
且不谈赤那和呼延两人如何度过大漠寒夜,这厢燕云大营的练武场上,一架篝火雄雄燃着,红光映在每个将士的脸色,呛口的烧刀子仰脖灌下去,直弄得心底*辣的。
“也不知道这一茬咱们打了胜仗,皇上能给咱们什么奖赏?”张把总酒劲儿上头,晕晕乎乎地把碗里残酒泼在篝火上,火苗一下子蹿得老高,打了个酒嗝,他坐在石头上面:“说起来,小叶,你是京城来的,给咱们讲讲呗!天子脚下——嗝——咱也没见过是啥样子!嗝——”
哭笑不得地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叶泽南回忆着那个才离开不过几个月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某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某件事情,他眸光柔和起来:“京城啊,大约就是繁华二字吧,虽然不像江南风光那般精致玲珑,却端庄肃穆,大气磅礴。不过我并不长在城里,平日都在书院读书,因此别的却也不知道了!”
叶泽南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最开始他还有些不适应烧刀子的冲人,然而这几个月下来,却习惯了,这北地粗犷不羁的性子在酒里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抬头看天,一场仗前前后后打了有三个月,眼瞧着就到过年的时候了……
不远处的主帐中,唐遂前捉着一只小酒杯,莹润透亮的玉色质地,握在掌心有些薄凉,他瞧着练武场中众人欢快的景状,笑了笑,转过头来:“阿铭,你说这王子腾究竟该怎么弄呢?”
唐铭立在一边,手中拎着把乌银梅花自斟壶,将唐遂前手中酒盏满上,闻言,摇摇头:“将军随意便是了,想来公主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呵呵笑了两声,唐遂前面色一下子冷凝下来,若非自己先行布置,再加上清微手底下暗卫的帮忙,军营之中滴水不漏,只怕这手到擒来的一场胜仗就要成为宣朝一场屈辱的失败了!
“国之蠹虫,想来陛下也不会轻易放过去!”唐遂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把王子腾收拾好了,直接带上京去罢!他既然想要声名权势,便让他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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