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寿辰和嫁娶都是中国人的大事,战乱纷飞的年代,如果能办一场隆重的葬礼,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受过周正邦提拔和恩惠的人来来往往,凭吊他的三个儿子,场面上,倒也不输旁人,这丧事办得相对顺利,但在礼节上,却比不上平太盛世那般繁琐,当下乱世,礼节这种东西,就像天边的浮云一样,谁都不知道在哪,因为打开的方式不对。
传统的殡葬礼仪要求很高,如果按照《礼记》中的说法,有头有脸的人家,应该按照:停尸、初死、报丧、吊唁、入殓、服丧、择日、哭丧、做“七”、下葬和众多复杂的葬后礼组成。
史学家司马迁就曾经说过:“仓禀实而知礼节”,换一句话说,穷生奸计,富涨良心,饱暖带来的,不只是****,还会是精神世界的极大丰富。但是,战火纷飞的年代,活人的生活质量都难保,更别提死人了,这丧葬的仪礼,也被简化成了“三日大殓”,即复礼招魂,入殓停殡,出殡下葬三部分。
第一天上午,白戏还没唱完第一出,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周围邻里都开始指指点点,称之为大不吉。管家听到点风声,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土匪的手上,如果真的说大不吉,那万一应了验,那自己的孩子有可能就会死于非命。缺德归缺德,但管家这些年就这么一个后,接盘了这么大的财产,自然也不想再落入旁姓之手。
就当这天中午午时,管家胡乱用起了饭,就在思绪万千的时候,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抬头一看,是大白天,心下也就不怕,好奇心使然,他便跟着走了过去。
那人一身富贵老爷的打扮,体态丰盈,和周正邦生前一样,更可怕的是,那人虽然行动飞快,但却双腿不动。
管家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他心虚,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当午的烈日,咽了一口口水,又跟着向前走了走。
虽然家里在办丧事,门庭若市,但内院却没什么人,管家追着走了几步,那人的背影又消失了。
管家确定无事,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真***奇了怪了,大白天撞见鬼!”
说完,管家转身便想回前院,可眼前又晃过一条黑影。
“我草!”这影子可是实打实的从管家的眼前晃过,咱得他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老爷,难道是您回来了!”
那影子缓缓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披头散发,看不清头脸,脖子上满是鲜血,不停的说道:“胡传魁,还我头来!胡传魁,还我头来!”
管家听到这个动静,急忙跪下嗑头道:“老爷您死得冤枉!老爷您死得冤枉!但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您高抬贵手啊!”
“周正邦”平伸双手,指着管家说道:“还我二夫人!”
管家一听,心下凉了一半,裤裆间一陈温热,伸手一摸,居然尿了裤子,但这时候也顾不及体面了,自有了亏心事,大白天撞见鬼,胆气也壮不起来,急忙回答道:“老爷在上,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周正邦”接下来便不再说话,转身便走。烈日当空,管家只觉得如三九天一般寒冷。
下午,前院依旧热闹非凡,管家换了一件衣裳,站在灵堂前画好的驱鬼神符前,不管谁叫他出来,陈风一看,嘿嘿一笑,找了一个小脚,交待了几句。
不一会,一个道士便走进了周府大门,只见一身青色长袍,体态丰满,头挽一个道髻,左手持一金铃,右手拿一绣着“心诚则灵”的长幡,身背一口桃木剑。
那道士朝着陈风使了一个眼色,陈风心下会意,转身对着准备下一场戏的赛西施说道:“五花装神弄鬼成功,眼下又化妆成道士进来,一会我们这边唱戏的声音小一点,别抢了五花的风头。”
赛西施正描着脸谱,心下会意,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哄走陈风。
五花摇了摇金铃,清脆的声响传遍了整个院子,一个家丁急忙说道:“干什么!干什么!要看戏看戏,不看戏趁早滚,摇什么铃当!搅了我们三位少爷的清梦,看小爷不打断你的腿!”
五花也不答话,背后拿下桃木剑,又取出三道灵符,一剑将三道符纸刺穿,在日头底下晃了晃,那符纸便烧了起来。
火光一现,院子里的注意力便都引到了五花这边来。
五花面露惊恐状,拿出八卦镜,前后左右看了一遍,说道:“奇怪!奇怪!烈日之下,竟有如此鬼气,难道是我学艺不精?!”
二夫人看到装神弄鬼的五花,又差了一个家丁哄人。而五花坚持不走,情急之下,两个家丁只好架起五花,要往外拖!
见事情不成,五花急忙大喊道:“凡夫俗子,大祸临头,竟然不知!可悲!可悲!”
原本站在灵堂里的管家听到,急忙喝住家丁,走上前来,对着化妆成道士的五花说道:“道长!你刚才说什么?”
五花蔑了一眼管家,说道:“我看你还算是个厚道人,就给你指条明跑吧!这里鬼气太重,烈日当空,竟然有无数孤魂野鬼横行,想必你家院子横死过人,你还是赶紧离开这吧,三天之后,这里必有血光之灾!”
听完五花的话,管家耳中再也听不到其他杂音,戏台子上的锣鼓家伙响了起来,他充耳不闻,急忙把五花拉到一边。
“道长!我是这府上的管家,不瞒您说……”管家刚要开口,却被五花拦住。
“你且听我一言,应与不应,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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