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咬牙切齿:“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咒你将来娶个母老虎,受尽虐待折磨和凌辱,让你生不如死。”
离正扬挑挑眉:“你是说*?行啊江南,看不出来,你还重口味。”
……
离正扬明天走得早,而江南还得上班,送他是不现实了。在这里蹭到很晚,几乎把交代的话都说远了,还要单曲循环一下,才起身离开。
江南送他下楼,月朗星稀,晚风席席,是个极好的大晴天。
离正扬再次嘱咐她:“工作要是吃不消,就先辞了吧,不要那么较真,来我公司。”
江南点头,有点儿舍不得他。每一个朋友来看她,走的时候都会如此。在这里她没交什么朋友,每天独来独往,觉得有点儿孤独。若是以前这样的生活肯定觉得过不下去,可现在却感觉没有什么,像个独行侠一样,每天都是静静的,像是安静的疗养,受够了喧嚣和吵架,觉得这样子的孤僻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只是一瞬,很快笑容满面。
“放心吧,我都知道。”又说;“回去的时候去我家里转一圈,就说我很好,不用担心。忙过这一段时间我就回家看看。”
离正扬应下。
这一个转身却很是艰难,再不能像她一样温温的笑着,不只是舍不得,还有那么多的不安心。似要将她舍弃了,丢弃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怎么可能安心,又怎么可能坦荡的转身离开……
一伸手,轻轻将人带到怀里来,声音压得很低:“不用拼命的让我们省心,你已经很好了,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可以难过,也可能悲伤,但是要快点儿好,早点儿回去。”
江南鼻骨酸起来,反手抱住他。
“我知道,快走吧,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要整理行李。”
目送他离开,没有立刻上楼。去花圃前坐,想起最初来这里,是逃来的。那个城市太熟悉,也太安逸了。她喘不过气来,就只能四处逃窜,小小的地球仪上,手指轻轻一点,就定在了这里。跟家人朋友说起来的时候,除了纪梦溪,谁都不支持不允许。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整理好行装,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最初来这里很痛苦,那时候脑子不好用,精神又很颓废,一条路走过几遍,再反过头走,仍旧一点儿方向感都没有。跟个废人没两样,难怪那么多人都不同意她独自出来。
江妈妈打电话来,几次在电话里哭得一塌糊涂,就是求她快点儿回去,似乎很怕她就这样出来了,有去无回。
就是那样她都没有松口,执意又任性,像是一个偏执狂,偏执的想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一天吃几次,拼命的吃,连续几天吃这个。喜欢看的电影,每天都去看,直到电影院再不排片……不想回去,再多的人央求也都无济于事。
不是自生自灭,也不是自行了断,只是想找一个空地可以不用那么拥挤,能够让她喘一口气。而站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看着那些毫不相干的陌生面孔和建筑楼群,就觉得很放松,可以把哀伤的表情带出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肆无忌惮,又无所顾及。
那个城市再好再熟悉又怎么样?于她而言不过是所有恶梦的发源地,一切东西丢失了,再拾不回。不想回去,走到哪里都是让人痛彻心扉的回忆。以至于她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更别说工作,或者生活。在那里,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那样的能力,却连悲伤都要小心意意。那么多关心她的人,不想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她连假装若无其事的本事都已经没有了。
来到这里,虽然陌生,虽然孤独,却可以释放真实的自己,觉得还是好的。
手里的电话响起来,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眶一片雾气蒙蒙。
不自知,哽咽一声:“喂?”
太明显,轻轻的一嗓便露了破绽。秦秋彦怔了下,嗓音沉沉:“你哭了?”
江南吸了吸鼻子,没觉得自己哭了,摸一摸脸颊,湿湿的一片。蓦然反应过来,马上敛了神:“没有,你是谁?”
“秦秋彦。”
“秦秋彦是谁?”
秦秋彦站起身,想起来他们分开不过几小时,她听过他的声音也不过几小时,而她竟已记不得他是谁了。
走到窗边,按了按太阳穴,很是奈何的提醒她:“身份证……”
他说话惜字如金,句句简洁,江南听到最后想起来。
很意外:“原来是你啊,让我去拿身份证么?”
秦秋彦没回答,只问她:“为什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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