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乱中格拉丝特岛迎来了七四二年的二月,随着冬天的脚步渐渐地远去,大地也退去了那套亮丽的银装。
一般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田地中会出现秋季种植的小麦的最初绿芽,仿佛萋萋芳草,绿意盎然。然而受到战火的波及,现在剩下的却只有荒芜的黄土地。而因该在年初播种夏季燕麦和大麦的土地上,也没有了往昔依附于领主的奴隶那劳碌的身影。唯一没有变化的或许只有那块用于恢复地力的休耕的田地。
威里走在田边的小路上,看到周围一片萧条的景象不由得担心起了自己的家乡,以及多年未见的哥哥和妈妈。在告别了阿薛斯后,威里并没有选择沿着奔川山脉向西到诺特里克那条比较近的路,而是选择先到中部的克林拉里特省,再折反至阿普里亚省。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但威里还是选择了走远路。这主要是因为奔川山脉地处边境,周围鱼龙混杂,流亡军、起义军都将那里做为主要活动范围,威里可不想去招惹这群人。
相对于格拉丝特其他地方,克林拉里特省是唯一还能保持安定的地区。作为巴斯顿家族的领地,其武装力量是其他地区所无法比拟的。巴斯顿家族原本只是格拉丝特岛上诺福克郡领有一小片土地。但其家族在近百年来通过不断的土地扩充和婚姻使家族的财产增殖。同时,他们还将子女送至王都,并通过贿赂等手段成功地混入了上流贵族社会,并达到在大贵族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家族上一代家长,约翰·巴斯顿,通过他的努力,巴斯顿家族进一步的繁荣,他们的财产闻名于整个索迪亚王国。“巴斯顿家没有一个穷人,”这几乎是索迪亚王国每个人的共识。
在不断地增殖财产的同时,约翰·巴斯顿还将自己的儿子弗尔得里·巴斯顿培养成一位优秀的法官,并且得到了国王的赏识,得以在宫中担任要职。并且在约翰·巴斯顿的七十岁的那一年,弗尔得里·巴斯顿受封为公爵,担任格拉丝特大区的行政长官,将巴斯顿家族的名声推到了顶峰。
在格拉丝特爆发起义的初期,弗尔得里·巴斯顿公爵就通过雇佣私兵,加强了家族领地的警备,将一切动乱的火苗扼杀于摇篮之中,而其他的起义军也不敢贸然进攻克林拉里特省。所以,克林拉里特省及其周围的一些地区得以继续保持稳定的生活。
而克林拉里特以外的地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对普通农民来说,弗尔得里·巴斯顿公爵派出的镇压军和流亡军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以讨伐为名,镇压军有权对村庄进行搜查,而镇压军的将领就利用这种职务上的便利,乘机大肆搜刮财物。一个村庄如果交不出镇压军将领要求的财物,很可能就会摇身一变成为起义军的根据地,遭到无情的杀戮。
威里在旅途中也遇见过镇压军的部队洗劫村庄的场面,每一次,他都是趁早躲的远远的,他没有天真到会认为光靠自己一人之力可以抵抗上百人的部队。他虽然同情那些无辜的村民,但也仅止于此而已,对于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真的是麻烦啊,”威里暗叹道,他看见了前方的滚滚尘烟,知道又有镇压军的骑兵队路过。现在就算是走在路上还要小心周围的状况,遇上镇压军还要趁早躲开,弄得自己就好象是个通缉犯似的。
他匆匆地跃入了路边的一个草堆里。透过草与草之间细小的缝隙,他看见那些骑兵队的士兵春风满面,马上还大大小小驮了很多的东西,甚至还有几个被绑住了手脚,横放在马背上的女人。
在女子的哭泣声混杂着马蹄声以及骑兵的笑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威里才慢慢从草堆中爬出。双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拭去发间的杂草,仔细地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骑兵队已经远去后,准备继续赶路。对于这种躲躲闪闪的日子他已是深恶痛绝,只希望可以尽早抵达克林拉里特省,结束这种生活。在整理了一下行装后,他继续向克林拉里特省赶路。
行至傍晚,威里踏进了一处荒废了的小村,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断墙上停满了黑色的乌鸦发出刺耳的鸣叫,似乎正在为享受村民的尸体做准备,从小村里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尚未熄灭的火苗来看,这里因该就是早上被洗劫的村庄。
看见了早上的那队骑兵,威里就对这样的惨状有心理准备了,可到真的看见了仍感到心中凄然。他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只想能尽快离开这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
突然,他感觉到左边的墙角处似乎有动静,放眼望去,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还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威里急忙快步跑到了那个人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他虽然不想惹麻烦,但出于最基本的同情心,他还是无法对其视若无睹。
可惜那个人的伤势太重了,那人身上少说有十多处伤口,致命的有三处。此外那人的双手已经被人齐肘砍去,双眼也被人挖去,到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威里也不敢移动那人,任何的震动都人让那人在瞬间丧命。
“……水……”那人发出细如蚊呐般的声音。
威里连忙拿出了水壶,水倾注而下,同时也洗去了那人脸上的血污。如果没有脸上那两个恐怖的血洞,那因该是个相当俊秀的少年。似乎是想感谢威里,少年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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