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下床出门,站在花园中呆呆发怔。昨日圣神邪勃然大怒的情形尤然在目,虽然他对男女之事素来迟钝,但并不是不解风情的傻瓜,自然猜到了圣神邪发怒的缘由。
一想到与圣神邪相识以来的种种,任天翔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感触。
在他内心深处,只觉得有圣神邪陪伴在侧是再自然也没有了,这便如同太阳每日里都会由东而起由西而落一般,是天经地义之事。虽然任天翔自己从未察觉,但他与圣神邪的相处,就好似从亘古已开始,一路延绵至今,两人在不知不觉间,真的便如当时初遇时圣神邪所言,已是“一心同体”的了。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甚么?想到昨日圣神邪负气离开时的神情,任天翔便心绪难安。
自剑谷相遇至今,他只是将圣神邪看作一位见多识广的老师,一个无所不谈的生平挚友,却从未想过圣神邪对他任天翔的那份情义。
为甚么圣神邪会在“相柳神藏”中数次出手救助?为甚么明知勉强,她还要力保小师妹平安?为甚么在自己伤心失意的时候,她总会在身旁安慰鼓励?任天翔啊任天翔,你连这些都看不出来,简直就是一块木头!
他越想越是懊恼,举起手狠狠捶了自己一下。
任天翔心中自责,转身朝圣神邪所住的厢房走去,想着要好好赔一番罪,让她消气。还未走得几步,蔺紫烟迎面跑了过来。眼看她神色慌张,似乎出了甚么事。
蔺紫烟远远看见了任天翔,急急忙忙地奔到他面前,口中道:“任大哥,不好了,圣姐姐……圣姐姐她走了!”
“甚么?走了?”任天翔呆了一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蔺紫烟将手中拿着的一纸信笺递给他道:“这是圣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气走圣姐姐的……”话未说完,已然急得哭了。
任天翔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安慰道:“蔺妹先莫急,我先看看圣神邪信上说了些甚么,咱们一起去找她。”
说罢抽出了信笺,仔细阅读起来。
信中正文颇短,只是聊聊数语。惟其一笔一划之间,若非使力过巨便是斜飞倾侧,显是圣神邪落笔之时心中气愤难当所致。任天翔一路读下,信中道:“剑谷相救之德,不敢或忘。君且保重,此恩容图后报。”
冰冷冷,毫无感情的言辞,虽然是七月盛夏,任天翔整个人却好似掉入了冰窟之中。圣神邪与自己本可以神念交流,两人间只要愿意,便是千里之外亦能交谈,但如今她却留下了这封信笺一走了之,竟是打定了主意不与自己说话,从此参商永隔了!
一旁的蔺紫烟眼看任天翔脸色铁青,不由担心地道:“任大哥,任大哥,你没事吧?”
任天翔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服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圣神邪她……确实是走了。”
蔺紫烟低呼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闻讯而来的修莫斯与欧冶子也已赶到,任天翔将圣神邪离开的事告知了二人。
欧冶子尚未觉得如何,修莫斯与圣神邪相处日久,此时大悔道:“都怪我说话没遮拦,惹火了圣小姐!”
任天翔苦笑道:“我适才细细想过,此事其实是我不好,并不是大哥的错。”
蔺紫烟低头想了一会道:“任大哥,我记得以前圣姐姐刚刚拥有肉身时,曾外出游玩过。你不是能用心神交感而知道她的处身之所么?相信此时圣姐姐并未走远,咱们即刻去找,应该可以追得上。”
修莫斯一听大喜,催促道:“蔺小姐说得没错,三弟和圣小姐是一心同体,她在哪里,自然瞒不过三弟去。”
任天翔微叹一声,摇头道:“没用的。圣神邪道行比我高得多,她若是要存心躲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四人商议了一会,终究找不出甚么好的办法。任天翔心中烦闷,说到要看景散心,便辞别了蔺紫烟等人,自顾自出了蔺府,来到大同街市上。
虽然早过集市的月份,大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任天翔正自六神无主,混杂在人群之中,随波逐流,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恍恍惚惚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正由路边药局出来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正在回头与店里掌柜告别,冷不防吃他这一撞,啊呀一声跌倒在地。任天翔也吃了一惊,终于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小姑娘搀扶起来。
这小姑娘丫鬟打扮,一双灵动有神的妙目怒视着任天翔,虽然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怒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任天翔正自理亏,看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心知她是以为自己故意撞的,急忙施礼致歉。那小姑娘初时颇为生气,但见他似乎并非那些招蜂引蝶的登徒浪子,终于也不再追究,道了一福,便也走了。
任天翔看着这小姑娘慢慢走远,终于消失于人流之中,心中一点疑窦却越来越大。虽然微乎其微,但适才自己由这姑娘身上感觉到的,分明是一缕妖气!
这与李向的邪仙道或者许雪晴的幽界魔道不同,是只有修行多年的精怪才会拥有的妖气。任天翔心中疑惑,低头沉思不语。
他这些日子来,由圣神邪督促着在剑谷中勤加修炼,虽然还没到冲破方正心所下禁制的程度,但已远非当初在红石山庄时可比。那妖气即便经过刻意掩藏,也终究逃不过他的法眼。
为何原该在深山中避世不出的妖怪竟会于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在大同街头?一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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