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了!”我把鼓鼓的钱包往书桌上故意用力一甩,说道。
李静并没有做出任何我意料之中的反应,甚至连一眼都没向我这边望过来。
“哦,是吗?”这淡淡的不经意的一句多多少少当是给了我一点面子。
“喂!我有钱了哎。”我又冲着她重复了一遍,向正在换鞋准备去洗澡的她走了过去。
“问谁借的?”李静拿好了衣服准备往浴室间去。
“嗨!什么话?借?这可是我自己的钱!”
“行了,向别人借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是徐中吧?”李静冷冷地说。
“你!”我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去去去!洗你的澡去吧。”
李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原有的那点可怜的开心和愉悦,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本打算她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家乐还钱的事,让她也为我高兴一把,谁知道是这样?真扫兴!
这两三个礼拜以来,我几乎每天早出晚归地出去找工作,而她也每天往面馆跑想好好利用假期多打几天工,多赚点钱。
每天我只有在床上才有机会跟她碰面。除去睡觉时间,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好好聊聊的机会就更不用说了。
甚至,往往大家累了一天,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往床上一躺就很快沉入了梦里,连肢体交流也都渐渐省略了。
这且不算,她似乎还嫌不够忙,听说她还让她同学帮介绍了一份周六、日的兼职——在一家gym(运动馆)里做服务员,我说我也想去,她说只要女孩,在女装部工作。
唉,怎么我就没有哪个同学有好事的时候会想着我呢?
叮铃——
手边床头柜上一阵清脆的铃声乍然响起,我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谁这么无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大宇,霄汉今天怎么也不上网?
搞什么搞!电话也没人接。
我很不耐烦地抓起了电话,有气无力地说:“喂,不在。”
“喂,喂!什么不在?找你呢!”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急促而熟悉的声音。
“啊,是你!杰克?”我着实感到意外,“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还说呢!你的手机我都打了一天了,你怎么不开机啊!”
“啊?是吗?”我慌乱地从背包了翻出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电了。”我连声道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找活干?”
“呵呵,看来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呀。”我惭愧地笑。
“我们学校旁边的travelodgeel(旅栈宾馆)正缺人手,housekeeper(房间服务员)你干不干?”
“哦?是吗?你是说在麦考利大学校区旁边的那家宾馆?”
“是。你要是不去,我就找别人一起去了。”
“别,别!去!我去!为什么不去!”我忙说,“怎么?哪里弄来的消息?”
“我一个朋友原本在里边干活,这学期毕业准备回国。辞职不干了,叫我去顶。他们缺两个人,还差一个,我就想到了你。你要是去的话……”
“去!当然去!再说,能跟你一起去那就太好了!”我无法抑制这突来的喜讯,拽着电话线在屋里激动地来回踱着步子。
“感谢,感谢!您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党和人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呸,呸!怎么有点咒你死的味道,嘿嘿。”
“行了,你别感谢我。要不是那天我碰到李静,她说你正愁着找不找活干,我根本不会想到你。后来,她又给了我你们的电话号码……”
他当然不会想到我居然也“沦落”到四处找工的地步。唉,他哪里知道,其实我早就落魄不堪到几乎走投无路的境地。
“另外,也先别高兴得太早。要等到下学期开学后才能去。”
“你是说还得等一个多礼拜?”
“是,并且还要去面试。”
“就这么一份工也要面试?”
“当然要。只要是鬼佬正规公司的工作,不管什么工种都要面试。”
我做梦也想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静,李静!”放下电话,我直向浴室冲去。
我大声地拍着浴室的门,冲着里面喊:“我快有活干了!我找到工作了!李静,你听到了吗?”
“干什么!人家还在洗澡,不能等我出去再说嘛!”李静隔着门喝道。
狂喜的心情无处发泄,我手舞足蹈地又窜回了房间。
这的确是太令人激动了,我不仅很快就会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还是跟洋人打工!听说鬼佬才不会向那些死抠吝啬的华人一样,他们待遇都很不错,并且一切按章办事。
我本来就是个守规矩的人,我也喜欢凡事有规矩。我爸以前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老爸?不知老爸现在还好吗?他被关在哪座监狱?听说他们这种“政治”犯跟那些刑事囚犯不是关在一起的,不会被坏人欺负。
但,监狱总归不是人呆的地方。
想起了老爸老妈,一腔喜悦顿时灰飞烟灭。
上次跟大姨通话的时候,她说我妈会找机会给我打电话。可是至今仍然杳无音讯。
这一次再跟她通话,她干脆就没有提我们家的事。
是啊,我们家的事早已经是过去时,还有什么好提的呢?谁会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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