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样的痛苦过往令这个入侵者闯进他的街道?他沉思着。没有必要怀有这样的认同心,他责备自己。同情会让你丧命。
阿提密斯做了一次镇定自己的深呼吸,然后以坚定冷酷的眼光继续观察。他看到那个闯入者把一个蹒跚的老人推dao在地,并撕开他破烂的钱包。显然那里面的内容物无法令他满意,于是他从最近一所木屋的粗糙墙壁上猛拽下一块半烂的木板,往可怜的受害人前额砸下去。那老人哭诉着哀求他住手,但对方再次举起木板,砸扁了他的鼻子。他跪在地上,满脸鲜血,哭喊祈求,却遭到一次又一次的猛击,直到他血肉模糊的脸半埋进泥地里,哭声也渐渐消失了。
阿提密斯发现他对那老人的遭遇毫不在意。但他很在意他如何哀求这个新来者,就像哀求一个主人一样。而这个不请自来的主人闯进了阿提密斯.恩崔立的地盘。
他的双手划进口袋,摸到他随身携带的仅有的武器,两把黄沙和一枚边缘锋锐的扁平石块。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同时也感到临战前的刺激和兴奋。他刚想走出角落,却停下脚步,感受着自己此时的心境。他是捕猎者,这里的主人,所以他必须防卫他开辟的王国。但是,他仍然感到一股不可否认的悲哀,一种无法理解的无奈。
在他心灵深处,一个被他亲身经历的恐怖体验深锁起来的角落里,他知道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然而这样的认知无法驱使他回避即将到来的战斗,反而使他更愤怒。
随着一声粗犷的怒吼,阿提密斯绕出棚屋,来到空地上,站在那个正在施暴的恶棍面前。
年长的男孩停了手,同样开始打量起他的对手。他显然知道阿提密斯,就像阿提密斯知道他。
“你终于露脸了,”新来者自信地宣称。他比纤瘦的阿提密斯高大,但那属于战士的体魄上很难找到一块赘肉。他的肩膀因成熟和额外那几年的艰苦生活而宽阔。他的肌肉虽然不厚,却象粗绳般抽动。
“我在找你,”他边说边挪近。他的谨慎告诉阿提密斯,他比他自信的表象紧张得多。
“我从没有躲躲藏藏,”阿提密斯回答。“你可以在任何一天的任何时刻找到我。”
“我何必那么麻烦呢?”
阿提密斯考虑着这个可笑的问题,然后微微耸耸肩,决定不必用回答纠正这一自负的反驳。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那人最后说,声音比先前尖利——这进一步说明他神经紧绷。
“有意思,我还以为是我找到你的。”阿提密斯回答,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疑惑。也许这个恶棍出现在这里,在他的街上,有着他未曾预料的更深一层原因。
“你没有选择,只能来找我,”入侵者坚定地断言。
又是这种仿佛具有深层目的的暗示。此时,阿提密斯意识到这个男人,这个并非流浪儿的成人,应该不可能特意跑来宣称对这样一块破败区域的所有权。即使他是此道新手,这样的做法也不适合一个成年无赖。他应该加入这个盗贼之城众多盗贼工会的其中之一。那么,为什么他会来这里?而且独自前来?
也许,他被某个盗贼工会扫地出门了?
有那么一瞬,阿提密斯的脑袋转得都要冒烟了。他的对手是个成年人,而且很可能是个经验丰富的游荡者。恩崔立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观点,发现这样的推测不合理。年轻的暴发户不会从卡林港的盗贼工会被“扫地出门”;他们会单纯地人间蒸发——没有人会对他们的突然失踪起疑心。但眼前这个对手显然不是被迫出来混的小贼。
“你是谁?”阿提密斯坦白地询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莫及,怕向对方泄露了自己的无知。在这个他的王国里就只有他孤身一人,周围既没有情报网,也没有任何有经验的眼线,而他对卡林港真正的权利构架更是一无所知。
那个恶棍微笑着细细打量他的对手。阿提密斯个子矮小,在战斗中很可能就象工会报告所指出的那样灵活精准。他放松地站在那儿,两手仍然插在皱巴巴马裤的口袋里,他裸露的棕色手臂细小却布满精雕细琢的肌肉。他知道阿提密斯没有同伴,在他被派来之前就听说了。然而,这个男孩——在这个盗贼的眼中,阿提密斯真的只是个孩子——姿态如此放松沉着,远超过他的年龄。另外一件事令他更加不安。
“你没有武器?”他疑惑地问。
阿提密斯再次以耸肩回答。
“非常好,”那恶棍说,他的语调坚定,似乎下了决定。为了强调这一点,他举起仍然滴着老人鲜血的木板。他果断地将木板抗上肩头,阿提密斯意识到他把木板放在了一个方便挥动的位置。那人从离他仅二十码(译注:大约6米)的地方开始向他逼近。
阿提密斯知道有很多他不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他需要答案。
十码。
他保持着坚定冷静的姿态,但他全身肌肉紧绷做好准备。
那人离他不到五码了。恩崔立的右手如挥鞭一般迅速抽出口袋,将一把细沙撒向对手。
那人将木板挡在面前,遮住脸面。他大笑着看向他。“想用沙子弄瞎我的眼睛?”他不可置信地讥讽。“习惯在沙漠里打架,用沙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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