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说法在卡林杉地下的街头斗殴技能词典中等同于“老掉牙的把戏”。而阿提密斯再次使用了这一“老掉牙的把戏”,将右手插回口袋,然后迅速向对方撒了第二把沙子。
那恶棍甚至在闭眼躲避沙子的同时还大笑不止。他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只一瞬间的事。但那一瞬足够双巧手的阿提密斯从另一边口袋里抽出左手掷出那块带锋刃的石头。他的机会就在那一瞬,目标只有一平方英寸(译注:大约6、7平方厘米)。他必须做得完美无缺——但那正是阿提密斯自从逃进沙漠的孩提时代起就赖以生存的技能,因为那里是一片不允许任何失误的不毛之地。
尖利的石头呼啸着越过没有举起的木板,击中那恶棍的喉咙,恰在正中稍偏处,扎进气管后偏向左方,割破动脉壁,然后飞了出去。(译注:比小李飞刀还神奇的飞石少年啊)
“什——?”那恶棍刚想开口,却又住了嘴,显然对自己声音中奇怪的咝咝声倍感惊讶。鲜血从喉咙喷涌而出,溅上他的脸颊。他空着的那只手捂向伤口,手指摸索着试图止住血流。这个过程中,他至少还能镇静地举起那块临时武器木板,准备随时抵挡阿提密斯的进一步攻击。然而后者两手插回口袋一动未动。
他很不错,阿提密斯承认,真诚地在心里为他的镇定和保持防御姿势而鼓掌。他是不错,但阿提密斯更完美。你必须做得完美无缺。
外涌的血几乎止住了,但是动脉连同旁边的气管都已经被割断。
那恶棍咆哮着逼近。阿提密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恶棍突然止步,双眼圆睁。他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出口的只是鲜红的血沫。他试图吸气,但只能悲惨地发出汩汩声,肺部迅速溢满鲜血。他不支跪倒在地。
他费了很长时间才断气。卡林港是个残酷的地方。你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干得好,”左侧传来一个声音。
阿提密斯转身看见两人悠闲地从一条窄巷踱出。他立刻明白他们是盗贼,可能是工会成员,因为他自信只有最老练的游荡者才能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如此接近他。
他回头望向脚边的尸体,脑中充满疑问。现在,他可以冷酷地断定这次相遇绝非偶然。这个被他杀死的恶棍是被派来的。
阿提密斯轻笑着,更确切说是轻蔑地嘲笑着,将尘土踢向死人的脸。
不完美的会被杀。完美的,就像他不久后发现的那样,会被邀加入当地的盗贼工会。
*****
阿提密斯从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只要他打个响指,各样食物就会被装盘呈上;只要他想休息,一张柔软的床随时恭候。只因怕自己变得软弱,他依然在地板上过夜。
但这些却是很重要的标志。他不在乎物质财富和享受,却注重这样的生活被提供给他的意义。
以上是成为巴萨多尼(basadoni)工会成员后享受的待遇。巴萨多尼是这个城市最大的盗贼工会之一,而这些仅是众多优待的冰山一角。对于阿提密斯这样尚未独立的少年来说,入会也标志着受到很多约束。
约束之一是会长副手西博斯.罗尤赛特(t),工会长巴萨多尼委派他担任恩崔立的带教师傅。这个西博斯正是他厌恶的典型,既贪吃又懒惰,眼皮总是耷拉着。他臭烘烘的棕色卷发又油又脏粘在头皮上,衣服的前襟总留着前四餐的食物残迹。从体态上看,此人除了抓起最后一口食物塞进口水乱溅的嘴里这一动作之外,和身手敏捷完全无缘;但是说到头脑,他可是非常聪明而且危险。
同时,他也是个虐待狂(译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虽然身体肥胖迟钝,他却是工会中地位仅次于工会长巴萨多尼自己的七位副手之一。
阿提密斯极其厌恶他。西博斯原来是卡林港的商人,而且经历了大部分商人可能遭遇的情况,就是和城市警卫发生了严重冲突。于是他用金钱在公会买到一个职位,从而得以转入地下并逃过卡林港令人毛骨悚然的观,阿提密斯想,因为它不仅让工会长巴萨多尼接纳他入会,还任命他为副手。
他敏锐地洞察出,巴萨多尼之所以选择虐待狂西博斯当他的师傅,是想考验他对这个新团体的忠诚心。
真是个残忍的考验,阿提密斯如此意识到。他正靠在工会大厅地下室一个正方形房间的正方形石墙上。他双臂防卫性地交叉在胸前,戴手套的手指静静地但不耐烦地敲打手臂。他发现自己开始怀念外面城市里那条他的街道,怀念那些除了自己和本能之外不用听从任何人的生活。那些美好的日子因为一次精准的石块投掷而突然结束了。
“然后呢?”来突击检查徒弟工作的西博斯催促道。他从扁平的鼻孔里抠出一大块不知什么,和其他任何落入他孩子般胖手的东西无异,那东西迅速进了他的嘴里。
阿提密斯没有眨眼。他的目光从西博斯身上转向昏暗房间的另一头,那里立着十加仑的玻璃箱。虽然这个房间在地下二十码深处,却仍然干燥多尘。
肥胖的会长副手走向玻璃箱,每一步都伴随身体的摇晃。阿提密斯顺从地紧跟在后,他向门口站岗的游荡者飞快地点头示意。这个名为舞者的年轻人,正是他那天杀死闯入者后出现的二人之一。他是西博斯的另一个仆从,也是阿提密斯这些日子里在工会结交的众多朋友之一。舞者回应了他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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