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一个同学说,我们的多事之秋是在七八九月。人生几乎所有重大的事情都是在那三个月中决定。
可是,我总认为我的多事之秋是在六月。86年6月,我接受平生第一次外科手术;92年6月,我的一颗门牙被撞落在地;97年6月,我转入了第二所初中,并且降级;99年6月,我进入中考的考场,决定自己未来三年的去处;01年6月,我被确诊为癌症;如今又是一个6月,几经大起大落的惊心动魄,我竟然相安无事。
在02年的六月,从北京回来后的好心情被两个人的死亡和继续化疗的苦难一扫而光。意识里,死亡似乎并没有走远,总在我的眼前飘来晃去,它并没有和我渐行渐远,只是暂时的失之交臂。
郁闷中总需要一些充满激情的事情发生,无论它或喜或悲。而有哭也有笑的韩日世界杯对于我来讲,再适合不过了。
自从去年得了癌症,我的热情在瞬间被冰冻。一年来,我很少看新闻,对股票走动一无所知,计算机迷变成计算机盲,广播也很少听。除了让人更加沮丧的九一一事件,一年来世界的一切被我忽略不计。
现在世界杯来了,我也很快就将走入一个平稳期,应该给自己寻找一个兴奋一把的理由了。
但世界杯之前,足球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的心情。我没有看一场足球比赛,无论是欧洲的联赛还是世界杯外围赛。曼联在这个赛季的几乎所有进球和胜负都被我忽略,我只知道这个不可一视的红魔在英超的排行榜上常常因为阴沟翻船而停滞不前,最后让阿森纳成为真正的双枪手。
还有贝克汉姆那来得不合适宜的脚伤。我多么的害怕英格兰被上帝再一次的捉弄,止步于十六强之外。
神哪,保佑英格兰吧!
2.
刚到北京的时候,我很担心如何收看世界杯,好在世界杯的问题被我很容易的解决了。我发现看世界杯的地方很多。不远处的家乐福方庄店每天都用一台背投播放;医院住院处放疗病房有一个电视间,我就是在那里看的开幕式;左安门宾馆下边有两家烧烤店各用一台电视播放不同的两场比赛。
开幕式就让全世界大跌眼镜。世界冠军在一场被称为法国人自己的比赛里边输掉了,并且是光着屁股输的。塞内加尔这个如果不是和台湾搞邦交,我根本就不知道的国家竟然把高傲的高卢雄鸡斗成了一只蓝色的老母鸡。眼看着那些欧洲大牌球员们向白痴一样在场上跑来跑去,毫无章法,没有任何的破敌之计。那个长着地中海脑袋的齐先生坐在冷板凳上,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看到这些,我幸灾乐祸。对于这两只球队,谁胜谁负对于我来讲都无所谓。可是,出人意料总能刺激我们的眼球。不是么?
首场比赛确定了整个世界杯的基调--大逆转。传统强队纷纷落马,黑马新星频频出现。许多事情出乎我们的意料。不过还好,都如我所愿。
最令人兴奋的无非是英格兰终结自己死亡比赛必死亡的宿命,跌跌撞撞的挤进了十六强。
大卫的脚伤奇迹般的痊愈,并且在世界杯上大放异彩。这让人怀疑是不是其中有诈。
英阿之战时,我已经回到了哈尔滨。球赛在姥家和只上小学四年级的表弟一起看。当大卫站在阿根廷的门前时,我取下眼镜,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没有人怀疑大卫做为世界上脚法最精准球员的名副其实。可是英格兰总是给他的球迷上演在最有把握高奏凯歌的时候痛失好局的悲剧。特别是面对阿根廷,因为马岛战争,因为上帝之手,因为点球大战,这两个位于大西洋两岸地球两半的国家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幸好,最终令人恐怖的那个场面终于没有上演,大卫众望所归的射入了那一粒点球。阿根廷的守门员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正是这个球最终把英格兰送进了16强,也把阿根廷丢在了小组赛的遗憾之中。
更主要的是,大卫因此成熟。血债血还,腿债腿还。四年前大卫那不冷静的一脚让英格兰和他一起蒙羞,今天,大卫依然是用脚让自己重新崛起。
可逃脱死亡小组的英格兰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自己的命运不济。在以3:0完美的淘汰了丹麦之后,早早的遇到了巴西。
那场比赛在下午举行,我当时正在接受化疗,回家时只看到最后的十分钟。从后来的录像看,欧文的进球虽然精彩,但强大的巴西确实无懈可击,英格兰的出局也在情理之中。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英格兰遇到的是巴西,而不是另外六支球队,那样我们就可以多看一场他的比赛。
与英格兰遭遇巴西相比,意大利人的出局则让人大跌眼镜。韩国人依靠球场上第十二名球员毫不脸红的进入到了四强。眼睛里总是电量充足的托蒂黯然伤神,呆呆的矗立在球场上,无可奈何。
韩国人不要脸!
全世界的人异口同唾。那一天,亚平宁的天不会是蓝色。
不过韩国人在后来比赛中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特别是与土耳其争夺季军的比赛,快速的攻防转换,激烈的短兵相接和一个个惊心动魄的精彩射门,让忽略队服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在进行世界杯的决赛。而我也一直认为,这场比赛比决赛精彩。巴西队举起大力神杯的那一刻远没有韩国人和土耳其人手搭手,肩并肩向全场观众致谢的场面让人刻骨铭心。
足球恒永远,激情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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