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习惯性地用力咳嗽了两声:“咳咳,到底是咋回事儿,闹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王寡妇小叔子阴沉沉地开口说:“里正,我大嫂都没跟我爹娘知会一声,就给我侄女香草订了亲事,我家只是要讨个说法,她紧闭着大门不让我们进去,也不让我们看香草,您说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里正闻言点点头,转身看向王寡妇说:“如果真跟齐小顺说得这样,可当真是你做不对。”
王寡妇很是气愤地指着齐小顺说:“里正,您只听他们这么说,您咋不问问我为啥要瞒着他们给香草定亲,那是我亲闺女,难道我能害她不成?”
“你就是要害她,你这个扫把星、克夫命,我儿子就是让你给克死,你如今还来祸害我孙女儿……”王寡妇婆婆突然激动地骂道。
里正朝齐小顺瞥了一眼,他马上按按他娘肩头说:“娘,你别着急,别气坏了身子,里正这儿会给咱评理。”
“自从我男人死了之后,我自个儿关起门来过日子,我公婆没给过我一个铜板,我就靠着家里以前一点家底儿和平时给人缝缝补补赚钱,把两个孩子都拉扯大了,如今香草到了说人家年纪,他们倒是瞧着孩子出落得不错,便开始动那些个脏心烂肺念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我家香草送到城里去给个四十多老男人做妾,我呸!”王寡妇指着婆家人骂道,“我自个儿拉扯大闺女,没借你家一个铜钱光,现想起来拿长辈身份压我了?想来祸害我闺女了,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你、你别含血喷人……”齐小顺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谁、谁要祸害香草了,祸害香草是你,给她说了个家里一穷二白小子,克父克母命,你还好意思跟我家吵?”
里正被他们吵得头晕,摆手示意他们都别说话了,扭头去问齐小顺爹娘:“你家老大死了之后,你们真再没给老大媳妇钱粮?”
齐小顺爹吭哧了半天说:“她也没伺候我们,现都是老二和老二媳妇伺候我们……”
“她没伺候你们,那你们孙子孙女就也都不管了啊?”
里正话音未落,方氏就接言道:“齐叔,您也是一把年纪人了,咋说瞎话都不带脸红呢?是香草娘不伺候你们还是你们不让人家伺候?你家老大死了之后,前脚出殡后脚回家就说香草娘命不好,把他们孤儿寡母都撵出门去,现你家老二和老二媳妇,还不都是靠着你家那些祖产过日子,他俩是伺候你们还是靠你们养着,这话可得说个明白是不是?都是乡里乡亲住着,谁家不知道谁家底细啊?平时也就罢了,当着里正面儿,这齐家宗祠院子里,齐叔你说这样话,也不怕以后被祖宗怪罪吗?”
齐叔被方氏说得老脸通红,别过去头不再开口,王寡妇婆婆见状似乎想开口,但是一抬头对上里正眼睛,顿时又心虚地挪开了视线,半晌也没吭哧出来半个字。
郭氏见公婆都不吭声了,她却还是不甘心地叫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儿能有你说话份儿?你刚才没看见她家那个小杂种对我又打又骂?你还向着这个婊|子说话,以后被她把你男人勾|搭到被窝里了你都没处哭去……”
方氏没什么表情地一言不发,只淡淡地朝里正扫了一眼。
里正恼火地拍了拍桌子,气得指着齐小顺骂道:“你平时怎么管教媳妇?我面前都这副德性,平时还指不定怎么泼妇了吧?”
齐小顺被说得脸上一讪,扒拉了郭氏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少说几句。”
里正见状也大致明白了到底是咋回事,起身儿道:“自古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行定聘之礼,香草爹不世了,有她娘做主许了人家,如今已经行了定聘大礼,自然就是正儿八经地订了婚事,哪儿能再有随意违反婚约道理,行了,你们以后少整事儿了,我可没空天天跟你们扯皮,都散了吧!”
方氏王寡妇身后推了一下,示意她趁机赶紧说分家事儿,王寡妇犹豫了片刻,抬头看着婆家人嘴脸,想起香草和虎子,一咬牙起身儿道:“里正,当初从我嫁进来之后就一直是全家一起过,后来我男人死了我是没提分家事儿,但是如今我家香草要出嫁,虎子也进学堂念书了,再加上如今已经闹成这样,还是请里正帮我们把家分了吧!”
这话一出口,齐小顺夫妻都跟要疯了似,就差冲过来打人了,但是里正没开口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满屋子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里正,等着他说句公道话。
里正心里掂量了半天,后斟酌着开口道:“虎子娘这话说得也是理,毕竟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也不容易,何况还有虎子这个儿子,要分家也是合情合理,不过因为她男人死早,平时公婆身边伺候也少,所以分到多少,还是得好生合计合计才行。”
场面顿时就有些乱套,说里正不公道、骂王寡妇、还有骂方氏多管闲事,顿时乱做了一团。一直折腾到到傍晚时候,分家事儿才算是敲定了下来,王寡妇家里没有劳力,只有她一个女人也没法种地,但是虎子以后总是要长大,不管以后是念书还是回来种地,里正还算公允地做主把老两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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