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听内殿传来一个清泠如白玉相击,冷冽而又优美声音:“白丞相,你提前动手真只是为了自保?难道不是为了掩饰些什么?”
听到这个有些耳熟声音,白孟连目中厉光一现,立即向芳舞看了过去。芳舞立即跪下禀道:“主子,明华容您与临亲王过来之前便到了乾清宫,只是适才外间人多眼杂,奴婢怕引人注意,再加上想着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便没有及时禀报,还望主子宽恕。”
“哼,罢了!你说得不错,一个乡下丫头又掀得起什么浪来。”虽然儿子白文启之前说过明华容这丫头不可小窥,自己也曾见过她一面,但白孟连始终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纵然有几分心机,也是上不得台面闺阁手段罢了,根本不足为虑。适才他生气,只是因为觉得眼线办事不力而已。
当下,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缓步而出明华容,见她神情闲适从容,怀里甚至还抱着一只白猫,仿佛目下面对不是足以将挨到边人统统吞没绞碎争斗旋涡,只不过是花园闲庭信步而已,他心内不禁开始重评估这少女,但却依旧没怎么放心上,只冷笑了一声:“自己出来也算识趣,省得等下阿洛还要进去动手。”
听到这杀气腾腾话,明华容仍旧面不改色,反而微微抬头,朗声问道:“白丞相,你出其不意,兵行险着,想要一夕之间令这江山易主,确是好胆识,好手段。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找些借口,为何不索性承认了?”
白孟连原本自恃身份,不待与她多说话,但听罢之后,却不由自主问道:“老夫要承认什么?”
明华容微微一笑,迎着他探究眼神说道:“自然是——你三年前刺杀昶太子,却仍未能如愿将想要扶持人送上皇位,所以心心念念,想要再重来一次。”
此言一出,纵然宣长昊等仍为目下处境担忧,苦思冥想寻找对策,亦是忍不住心头剧震,开始寻思这话有几分可信、而白孟连当初想要扶持到底是哪一个皇子。
白孟连眼神变得十分森寒。他死死盯着明华容,冷冷说道:“小丫头,你胡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么?”明华容讶然地偏了偏头,显出一副悔不自胜模样:“大概真是错了呢——说不定,白丞相想要掩饰其实是二十多年前那桩旧事吧,毕竟,你刺杀昶太子之事虽然离得比较近,但却隐瞒得好,少有人知。但二十多年前,你设计景晟当时皇子妃、后来皇后撞见酒醉太上皇,以致让他们有了一段不清不白过往,这件事知道人却是不少。令公子白文启之所以明府投毒,一气毒杀三十多名下人,也正是因为不想走漏风声,以免被有心人猜出端倪。”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落旁人耳中却不啻于深冬惊雷。宣长昊甚至忘了自己处境,立即追问道:“你说可是实话?!”
“自然是实话,正是白思兰亲口告诉我,只不过有些节点她自己也没弄明白,所以我试着推测了一下,恰好白丞相这里,我便说上一说,你来看看准是不准。”明华容目中锐芒微动,说道,“二十余年前,太上皇即位后对白丞相父亲不大恭敬,于是便触怒了白丞相这好儿子,想替父亲出一出气。但不知怎,白丞相竟将主意打到了前来我国出使皇子妃头上。只是,虽然终与这可怜皇子妃有了首尾是太上皇,但依我看来,白丞相想将之拖下水另有其人,因为白思兰恰好目睹了那件事。据她说,当时那皇子妃去到偏殿里,已有一名皇族少年,但可惜是,她并没有看清他脸。”
说到这里,明华容向白孟连勾唇一笑,道:“不过这并不要紧,历来别国造访都是下臣,难得来一位皇子,宫人们自是印象深刻。我问了长公主殿内徐公公,恰好他当年便曾宴会上当值,告诉了我许多细节,包括一件事——临亲王,请问七月初九,可是令堂忌日?而每年这一天,您都会到她故居处祭拜?”
“不错。”
“那请问您是否还记得,当年景晟皇子携同皇子妃一起造访我国、大设宫宴那日,是否正是七月初九?”顿了顿,明华容又提醒了一句:“那位皇子妃貌若天人,美丽不可方物,据说只要见过她一面人便再也忘不了她。”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临亲王皱眉回想片刻,果然慢慢记了起来:“不错,本王十四岁那年,景晟确实有位皇子携眷造访。为迎接他们设办宫宴那日,正是本王母妃忌日。因为她已死去多年,早被人忘却,所以一直都是本王一人到旧殿祭拜。那日恰逢国宴,本王便提早退席,前往旧殿。本王焚香祭祝完毕,预备离开之际,确是遇上了一位极美女子。”
临亲王向来不好声色,至今未娶,亦从未称赞过谁容色。他既说那皇子妃极美,那便是相当美丽了。随着回忆,那名弱不胜衣,美丽得连日月星辰都为之黯淡无光女子恍然又浮现脑海中,教临亲王不自觉和缓了神色,却又想及某事时候,狠狠皱起了眉头:“那位景晟皇子妃说是坐得有些闷了,出来醒酒散步,来到偏殿后那引路宫人却不知所踪。本王问明白她身份后,为了避嫌没有多待,只是告诉她莫要再往前走,且稍等一等,本王会另寻宫人来带她回去。但离开偏殿后,本王忽然神思恍惚,十分难受,只得喝了一碗安神汤药,尚
喜欢朱门嫡杀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