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临亲王不觉顿了一顿。当年出事时他年纪尚小,便没有深思,后来此事不再有人提起,渐渐便被淹没时光里。现再度回想起来,才惊觉颇有几分蹊跷。而旁听者亦皆是若有所思。
将众人神情一一入眼底,明华容淡声说道:“临亲王,您令堂忌日时会独自到旧殿祭拜事宫中人皆知,而且,您母妃旧殿距国宴所用大殿颇有一段距离吧,皇子妃若无有心人带路,是断然走不到那里。这个刻意将皇子妃引到偏殿人,既能将手伸到宫中指派宫娥,自然也一定知道您习惯。他明知您偏殿,却还特意将皇子妃引诱过去,个中用意,不言自明。只不过,这人万万没有想到是,您是位真正君子,面对这绝世美人依旧坐怀不乱。反倒是误打误撞、同样来到偏殿太上皇上了钩。不过,此事却还有一个疑点:虽然太上皇颇有fēng_liú之名,但皇子妃身份何等尊贵,他又怎会做出不计后果事来?我一度对这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刚才听临亲王说,您离开偏殿后身体有异,才恍然大悟——白丞相,看来你对mí_yào之流甚有心得,二十多年前,你正是像今天这样偏殿内投下了迷香吧。只不过,当时你投放是催情类mí_yào,今天放却是让人手足瘫软浑身乏力之物。”
听到这里,临亲王不禁对白孟连怒目而视。宣长昊则是加忌惮其心机深沉,同时又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担忧:明华容知道了这些皇室秘辛,向来为维护皇室尊严脸面九叔还能容许她活世上么?
但被她直指其名白孟连,听后却冷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倒是伶牙利齿,但你以为胡言乱语捏造些故事,就能令老夫有所顾忌么?未免太过天真了!不过,你为了构陷老夫,竟敢连太上皇也要攀扯,老夫不知是该嘲笑你无知狂妄,还是该说你大胆包天。”
见他矢口否认,明华容笑了一笑,又道:“白丞相何必敢做不敢当,你以为此事天衣无缝,无迹可寻么?但我曾听一位宫中旧人说,以前太上皇刚登基时爱召见他国使臣,借以彰显我大国风范。但自二十多年前,景晟皇子造访之后,他忽然便对这些失去了兴趣。若非事出有因,太上皇又怎会忽然转了性子?再者——白丞相,你女儿曾说过,你当年设下此计初心是为了报复太上皇。但你预备将其引入圈套,却又是临亲王。这二者之间看似矛盾,但稍一推断,答案便呼之欲出了。白丞相,你当年其实是想拿住临亲王一个大把柄,迫使他不得不听从你安排行事吧。与景晟皇子妃有染之事非同小可,纵然临亲王君子坦荡,也绝不可能再对第三个人提起。届时你要操纵他给太上皇添堵添乱,甚是易如反掌。”
她每说一句话,白孟连神情便往下沉一分,到后已是面无表情。他定定看了明华容片刻,突然冷笑出声:“好,好,好!没想到明守靖那酸腐无用废物竟生了你这么个千伶百俐女儿!这些事情老夫从未向人提起,你却仅凭一点蛛丝蚂迹就统统猜了出来,实是个聪明人!”
他虽然口称明华容聪明过人,但脸上却带着腾腾杀气,让人一看便知道明华容已踩到了他绝不愿意让人碰触部分,令他动了杀机。
但明华容却是恍若未觉,缓声说道:“当年算计未成,想必令你很是耿耿于怀吧?我记得白家以前虽然也是书香世家,显赫无比,但终究未像这一代权势滔天,甚至可以左右朝政。听白思兰说过这些旧事后,我忍不住便想,你是否因为害怕这件事被人翻出来清算旧账,所以才拼了命一样去攫取得多权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多安全感?”
白孟连原本虽然起了杀心,但终究未曾失态。现下听了这些话,却是双眉倒竖,厉声说道:“阿洛,杀了这贱种!”
“是!”阿洛虽然也是听得心惊,但听见主子有令,立即便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立即向明华容刺去。
森寒剑光照上明华容面庞,染出一片不详青白。一旁宣长昊同样因担心而苍白了俊颜,但却因为身不能动,根本无法施援。他刚待喝止,却听明华容突然笑了一声,说道:“白丞相如此气急败坏,难道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其实,你难道不应该觉得高兴么,有话闷心里不能对别人说,这种滋味是难受。好不容易有了个一吐为机会,你又何必急于否认抹杀?横竖你如今已掌控大局,我们都是你俎上之肉,你大可放心承认,何愁不能灭口。”
她这话恰恰撞白孟连心坎上,令他不由自主喊了一声“住手”。当阿洛依言收回佩剑后,白孟连神情却越发复杂:这小丫头不但心思机敏,对人心微妙情绪洞察功夫是一等一,竟然连这些也注意到了……不过正如她所说,今夜自己突然发难,出其不意控制了乾清宫,打了宣长昊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所有情势都掌控自己手中,自己便是说一说心里话又何妨?毕竟,这些事情瞒了许多年,他也甚至为疲累。若能借机倾吐出来,说不定心里会舒服很多。
一念及此,白孟连神色重和缓下来,道:“小丫头,你这份洞察力当真不错,只可惜你没生成白家人,否则我必会好好栽培你。”
“栽培?”明华容嘲讽一笑,说道:“聪明人不能容忍就是有人看穿自己心思,以阁下狠辣,又岂会容许我活世上?”
“呵,你说得不错,竟连这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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