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沉到了地平线下,天暗了下来,楚天翔依旧呆呆地看着窗外,心里依旧是乱糟糟一团。
她搞不懂,自己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种无情的话,蒙着被,听见白海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苦苦的。他救了自己,又在床边照顾了整整两天两夜,眼睛都有些发红,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上布满歉意。想象得出,他绝不可能是偶而经过花神庙而救了自己的,那张脸和那双失去精神的眼睛都能告诉她,他一定找了她很多天,他一定还是很伤心。
外衣很干净地摆在床边,整整齐齐的,伤口虽然是在衣服外面包扎的,却也很仔细,衬衣没有脱掉,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刚到梅庄时洪亚对他们说的话他们一定还记得。
楚天翔轻轻摸着右臂上的伤口,心里忽然涌起一丝甜意,这一刻,她倒真希望他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有种冲动驱使她忽然很想去找他,告诉他,可她那天生的倔强控制着她的身子,不允许她去。
天已经黑了,夜风从窗子吹进来,屋子里没有光,暗暗的。
楚天翔慢慢下床,披上长衫,走到桌边把蜡烛点着,背窗而坐,双手托着腮,痴痴发呆。
窗外突然传来“咝”的一声轻响。楚天翔背窗而坐的身子突然绕桌一转,转到一旁,她转过头,面对着从窗外跳进来的人,和那直指在自己喉咙处发着寒光的剑尖。
那人一身青色短衣,没有蒙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很清楚地映在烛光里,一双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嘴紧紧地闭成一线孤傲的弧。
剑尖没动,流动的剑光时不时触到她的脖子,楚天翔没有躲,她盯着他的眼睛。
那人微微一愣,冷冷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楚天翔淡淡一笑,道:“你是个不称职的杀手!你杀不了我,你也不敢杀我!”
那人长眉一挑,道:“你就那么肯定?”
楚天翔笑道:“你没有杀人的意思,所以剑上没杀气。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如果你真是个杀手,倒找钱我都不雇你!”
那人又是一怔,继而收剑笑道:“你真不愧是楚天翔,也许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打败贾金虎!”他把剑横在桌上,很大方地坐在她对面,伸手要倒茶。
楚天翔笑道:“好象已经没有了!”
那人一笑,道:“你就这么招待客人?”
楚天翔道:“客人哪有从窗户进的?再说你是好客还是恶客我都不知道,你就想我用好茶来招待你?”
那人大笑道:“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姓秦,秦秋梧,秦玉儿的嫡亲哥哥!”
楚天翔有些奇怪,道:“秦玉儿?就是那个……”
秦秋梧道:“就是她,县郊素练山庄的大小姐!文文弱弱的样子,却是个很高明的大夫!”
楚天翔看着他,道:“有事吗?不会是专程来和我说这些的吧?”
秦秋梧盯着她,半天不吭声,突然道:“你受伤了!”
楚天翔点头,秦秋梧又道:“伤在‘彻心掌’下?是黄昌极?”
楚天翔把凳子向前挪了几步,紧靠着桌子,盯着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秋梧一笑,道:“我替我妹妹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秦秋梧大笑:“你非常好看,大眼睛,浓浓的眉毛,还有一张不算太大的嘴,我妹妹倒还挺有眼力的!”
楚天翔脸红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秋梧笑道:“没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吗,只是想看看你。其实我跟了你好几天了。我是奉妹妹的命给你送药的!”他伸手拿出个白瓷瓶,道:“这药是今天上午才制好的,治内伤很有效的,吃了吧!”
楚天翔没去接,斜着眼看着他,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秦秋梧一愣,随即道:“你可以叫这里的店小二问问,看他认不认识我!”
“算了,怪麻烦的!”她伸手接过药瓶,轻轻打开,从里面倒出几粒朱红色的药丸,刚拿到手,便有一股清凉的药香,她看看秦秋梧,秦秋梧一笑,笑得倒很真诚。
她把药吃下去,坐在椅子上等着,秦秋梧期待似地盯着她。
好半天,楚天翔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秦秋梧紧张地盯着她,楚天翔笑了,道:“回去告诉你妹妹,药很不错,谢谢你们兄妹俩!”
秦秋梧笑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的线条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笑竟与白海风一样,很有吸引力。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剑,走到窗前,回过身道:“你这个朋友我秦某交定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他抱了抱拳,楚天翔拍拍他的拳,笑道:“咱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秦秋梧大笑着飞身掠出窗外,青色的人影闪了两闪便消失了。
既然内伤已经好了,外伤就好得更快了。五六天后,楚天翔右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从天地二老那得知,白海风几乎天天都来看她,却从来都没有让她看见,仿佛是故意的。
天地二老的两颗大脑几乎想不明白这两个年轻人是要做什么,一个脾气倔得象头牛,死活不见;另一个脾气却软得象绵羊,温温柔柔的,总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呗!可这两个老头子闲不住,一天两次到楚天翔那儿打听这事,楚天翔不说,白海风的口更紧,他俩算是碰到钉子了,一个硬一个软,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
太阳升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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