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便笑着说了句:“劳布姐姐把这手串拿过去给三公主,本宫有两句话同端嫔。info”
布贵人双眸发亮,连连应是去了。
端嫔肃了神色,摆手屏退众人,依旧骄傲地昂着头,说道:“娘娘有什么话儿尽可说罢。”
容悦也敛了笑意,说道:“姐姐在宫中资历最久,与各宫里关系也都好,消息一项是最灵通的,我只问姐姐一句,春早在哪里?”
端嫔不由再次打量容悦,心想也是,连着折了宁兰和萱,她手底下没有得用的人,于是也淡笑道:“娘娘既然敞开天窗,嫔妾也就说些敞亮话,嫔妾告知娘娘,但也请娘娘高抬贵手,别再掺和三公主的事。”
容悦勾唇一笑,亦是百媚千娇:“这是两码事,姐姐帮我这一遭,我自会记着姐姐的情分,可说起三公主么……姐姐何必如此霸道呢?太皇太后和皇上请姐姐教养三公主,也是想叫三公主知道礼仪,却并未说过布贵人不再是三公主的生母,也未叫三公主不再认布贵人,这就是为何叫布贵人和姐姐同居一宫的道理。说不定,皇祖母知道三公主连亲娘都不肯认了,还会寒心呢。”
端嫔冷笑一声:“娘娘巧舌如簧,嫔妾佩服,只是这话,娘娘也敢往承乾宫去说一说么?”
容悦端茶轻饮一口,眼神中意味深长:“应当不用妹妹提醒,这其中的差别罢。”
端嫔浑身一冷,继而又蔓延上无穷无尽的悲哀,是了,她如何奢求与皇贵妃相提并论,皇贵妃是皇上的亲表妹,她可以肆无忌惮蛮横霸道,皇上也未必降罪,自己可能么?
容悦又道:“姐姐关爱三公主之心,拳拳可见,妹妹也会劝说布贵人些,太祖太宗的公主们出嫁后鲜有能回宫探望的,姐姐再呵护,能拦着三公主几年,别反为仇的好。”说罢解下丝帕轻抿着唇角,站起身来道:“许是姐姐事多,一时忘了,若想起春早在哪里,还请赐教,妹妹自当报答。”
端嫔心底悲凉,挑一挑眉:“皇上打发她去北五所当秽差。”
“秽差?”容悦蓦然转过身来,惊讶地重复一遍:“什么?”
“娘娘听得没错,”端嫔站起身来屈膝道:“以前是嫔妾小看了娘娘,还请娘娘日后高抬贵手。”
容悦已恢复如常神情,淡淡道:“那就要看姐姐是否明白了。”说罢转身离去。
荣妃见贵妃坐辇远去,才回到殿内来,见端嫔坐在阴影里,只上前问道:“她是要报复?”
端嫔端起半盏残茶倒入桌上的迎客松盆景中,闲闲说道:“姐姐慌什么,那事又不是咱们为之,她要掀起来,倒于咱们更好呢。”
荣妃心中不安,她只渴望宁静安恬地过完此生,再不想见当初的血雨腥风,当初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斗法,小皇子们一个连着一个的夭折,那日子简直太难了。
端嫔嗤笑,皓腕微倾,昏黄的茶汤顺着景泰蓝茶碗瓷白的内壁渐渐落于松土中,汇成小小溪流。
水流声泠泠清脆,颇为悦耳,容悦只是心烦意乱,想起端嫔说的话,不由愤然一掌拍在炕桌上,那汝窑茶碗也随之一颤。
紫蕴瞧了眼外头,才压低声音道:“主子不是说要克制脾气,怎的又恼起来,外头可有万岁爷新拨过来使唤的人。”
容悦深吸一口气,对紫蕴道:“你待会子去北五所问问,春早是不是在那里。若……若过得苦,就多花些银子打点打点,告诉春早,我迟早要接她回来。”
紫蕴哎了一声,又附耳对容悦道:“下午奴才去隆禧殿,见卫贵人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只谢了娘娘的恩典,倒留下了东西。”说着又捧上一副卷轴道:“还有一副字画给娘娘做答谢礼。”
容悦接过字画在手里,问道:“小红怎么样?”
紫蕴道:“奴才借着卫贵人暗中敲打,又提起和萱,瞧着小红倒似乎是听明白了,只说要效忠主子,日后都由主子做主呢。”
容悦点点头道:“怪不得和萱这样容不下她,这几日我冷眼瞧着,说话办事也灵巧,忠心不忠心,还要你多瞧着一些。”
她说着展开手中卷轴,乃是一份画像,妙笔丹青,秀韵天成,正是为容悦所作,卫良莳有此技艺,也无怪皇帝这般喜爱了。
紫蕴也觉得极好,正欲将那画轴收起,便听外头传来圣驾将至的拍手声,容悦握着画轴的手渐渐收紧,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委身下拜。
皇帝迈步进来,亲自将她搀起,自瞧见她那一瞬起,眸中便韵满了笑意,温声说道:“别多礼。”
容悦又一福,说一句:“谢万岁爷。”才站起身,微微用力挣开皇帝的手,往炕桌另一侧落座。
这阵子皇帝每每来都是如此,也不好勉强,只接过李德全手中的锦盒递给容悦道:“这是太医院调制的乌鸡白凤丸,说是补血养颜最好。”
容悦忙欠身道:“多谢万岁爷赏赐。”
皇帝垂目望着对面板壁上一幅抚琴图,半晌缓缓说道:“你不需要这样客气。”
容悦敛眉说了句:“臣妾遵旨。”
屋内便陷入沉默,以往容悦与皇帝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儿,容悦爱说,天南地北,古今中外信手拈来,说的深些浅些皇帝从不怪罪,可这会子只有静默。
皇帝转眼去看容悦,后者只是屏息凝神,规规矩矩地坐着,连微微挑起的唇角都透着疏远,皇帝不觉得那是冷淡,他想看她,一颦一笑都很好,若是没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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