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情势危急,间不容发,厉抗怒火如炽,双目尽赤,头一回动了真怒。虽然奔波逃遁了一夜,体力早已不支,然而好友与自己命悬一线之间,不由得厉抗不做拼死一搏。
一声如雷的怒喝,划过美浓北连绵的山地。在两军即将交接的这一片小小空地上,厉抗上演了其一生中最为惨烈的一战。什么枪法,什么技击之术,早已被他忘在了九霄云外。奋起全力的持抢横扫,全无花巧,没有后招,只有雷霆万钧的拼死一击。浅井长政眼见躲避不及,咬牙挺刀疾步前冲,想赶在厉抗长枪扫来之前冲近厉抗身前,将其先行击杀。
一声闷响下,浅井长政终是慢了一步,被厉抗枪柄结结实实砸在腰间。虽有甲胄护体,却也经受不住厉抗的大力,枪杆折裂的同时,浅井长政整个人被击飞出去。然而与此同时,他的长刀也自厉抗的胸前划过,扯出一条长达半尺多的伤口来。
浅井长政着地滚得数滚,将冲力尽数卸去,一个翻身便要站起。却觉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喉中一甜,一口鲜血直吐出来,不得不重又坐倒在地。这一下全力一击,终是透过层层护甲,给他留下了内伤。
厉抗须发根根竖立,双目尽赤,胸前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直喷出来,其状惨不忍睹。然而他似并不觉得疼痛,大吼一声,直抢到藤吉郎身旁,弯身一抬,将昏迷的藤吉郎扛在肩上,竟不停步,向着德川家康的部队大步奔去。
海北纲亲站在马上大声喝呼指挥:“骑兵迎敌,弓手放箭!”
其时两家部队的前锋部队已然即将相接,趋前的德川骑兵已近在厉抗面前。第一阵箭雨过来,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一箭正中面门,重重的摔在厉抗的脚边,厉抗背上也中了一箭。然而厉抗只微微闷哼一声,竟然不做理会,脚步不停,直向前冲。
只见德川家康本阵中一条人影快速的抢出,迎着纷纷落下的箭幕直冲过来。射向他的箭枝被他快捷的挥刀挡格开去,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片刻之间已经冲到厉抗身边,伸手便去接厉抗扛着的藤吉郎。
其时厉抗已是敌我不分,见有人冲到,怒吼一声,左手挥拳便击。那人右手呈刀形,飞快的轻斩在厉抗腋下的软肉上,厉抗手臂一酸,无力再打。那人喝道:“是我,服部半藏。”
厉抗这才醒得过来,慌忙把藤吉郎交到服部半藏手中。服部半藏将藤吉郎扛在肩上,道:“快随我来。”转身便向自己本阵奔去。
厉抗身受重伤,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唯一支持他的动力便是将藤吉郎平安救下。待得服部半藏将藤吉郎扛走,他心头一松,只觉前胸后背剧痛难当,眼见一黑,竟然摇摇欲坠。
便在此时,两军终于交锋了。
平原上奔袭突击的铁骑,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当先的铁骑狠狠地撞在一起,强大的冲力使得他们连出招致敌的机会都没有便就死去。其后紧随的骑兵蜂拥而上,如两把尖刀般直插入对方胸膛。这样的冲锋,已没了任何的花巧可言,哪一队骑兵更为凶悍,便更有可能获得胜利。
骑兵的冲锋很快便结束了,两军交接之后,更多的便是混战。越来越多的骑兵纠合在一处,喝呼成一团。不断有人将敌人刺下马,再被敌人刺下马去,最后被敌人和自己人的马匹残踏至死。弓手在不断的施放着箭雨,射杀着敌人也在被敌人射杀。足轻如潮水般的接踵而至,这战争的主力,却永远是地位最低死伤最重的一群,长枪长刀并不能确保他们的安危。四起的惨呼声,伴着飞溅的鲜血,将这山间的平原喷染成一幅残忍的图画。
服部半藏经过多年忍者的残酷训练,体能终是胜过常人许多,转眼便将藤吉郎送回本阵。回头却不见厉抗跟来,心中暗道糟糕。转头看时,混战已起,却到哪里去寻厉抗的影子?
一名传令兵转到近前,道:“服部殿,主上命你速率本部忍兵迂回包抄敌人侧翼,不得有误。”
多年的忍者训练,永远讲求任务第一。服部半藏没有任何的考虑,便就接口应道:“是!”转念之间,却又想到厉抗陷在阵中,身背重伤,自己若不去救护,只怕难逃一死,一时大是踌躇。
暗自思量了半晌:“他为了救护好友,可以拼了性命不要,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也曾在清洲城外救得我的性命,如何我便就忘了?罢了罢了,服部半藏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终不能日后被人耻笑!”终是拿定了主意,又再冲入混战中去。
以服部半藏修习半生的忍者技艺,在一片混战中也难自保。厉抗又不知陷在何处,服部半藏几进几出之间,身上已受了几处伤,却寻不着厉抗。心中正自焦急,却见着一人银盔白马,正自一手抚胸,一手持剑,指挥着士兵向自己的部队进攻。却不是浅井长政是谁?
服部半藏暗道:“寻不着平大将,便找你这仇人为他报仇,让你一命换一命!”身随念动,极快的混入人群中,向浅井长政掩去。
待得靠到近前,却见浅井长政近卫环绕,其中一骑上尚且横摆了一个昏迷的士兵,正是厉抗。服部半藏这才知道厉抗原来已自昏迷,还被浅井长政所擒。也不再耽搁,趁了浅井长政凝神指挥战局之下,疾冲几步,翻身爬上一匹无人的战马,就于马鞍上一跃,双手挥动,向着浅井长政的近卫放出暗器。
以服部半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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