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抗奇道:“怎地我们回来又好办些?”
况长老道:“法场一劫,厉氏一族再不能在大明境内立足。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安身,这地方的统领,与你倒是再熟不过,我只愁无人带路,去不得那边,你们一来,这事便成了。”
厉抗奇道:“甚么人这么厉害?”
宋书妤叹一口气,道:“想不到兜来绕去,咱们又要去建州了。却不知道努尔哈赤的大胡子,是不是又长了一些。”
厉抗这才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对啊,若去建州,却不比在这里受气自在得多!”
况长老叹道:“情势紧急,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其实若去建州,与叛国也没甚么分别了。”
厉抗两人互望一眼,都觉况长老话里有话。要知建州虽由女真部落统领,然而努尔哈赤早已是向大明称臣,算来是大明朝辖下,自己等人过去,如何又算叛国?
况长老摇摇头道:“这两年你们不在,许多事情却不晓得。你们那位女真族的朋友,这两年间好生兴旺,平东海,灭海西,一统女真全族,早已不是以前寂寂无名的小子了。以大明的实力,哪里还约束得住他?去年末他单骑进京,耀武扬威,着实不可一世,朝廷惧他建州之威,封为龙虎将军,任他跨马游街而去。”说到这里,叹一口气道:“好个大明朝,真真不得了,任他一个外族蕃人单骑出入,竟无一人敢直斥其不尊不敬之处。唉……也算是到头了,也算是到头了。”
不想这两年间,竟发生如许多事,厉抗一面感叹世事变迁,一面琢磨况长老这话中之意。宋书妤撇一撇嘴,道:“大胡子有甚么好神气的,他那些领地,还不都是抗哥一手为他打下来的么?若是咱们去,瞧他神气得起来么。”
况长老摇头道:“现今他已坐大,比不得从前。帅爷虽是闲居在家,这精神都还放在国家大事上,那日曾言,若是此人无反意也便罢了,不然,灭大明者,必是此人。”
厉抗失声道:“绝对不会!”
况长老抬头瞧他一眼,道:“你怎知道?”
厉抗道:“我……”只说得一字,却不知如何接口。自己如何肯定努尔哈赤不会转而攻打大明?要知他生父便是被大明李成梁带兵所灭,自己幼年更是在大明军中吃尽苦头。想到那日在辽东,努尔哈赤咬牙切齿的话语,“助我报仇”四字如闷雷般敲在自己心头。努尔哈赤……唉。
况长老见厉抗说不出话来,也不再追究,摆摆手道:“今日你们好生休息一晚,明日起程上京,周全自会上京接应你们。到时丐帮弟子齐集,大闹他一场。其余之事,也只能行一步是一步了。”
厉抗连声应是。况长来瞧瞧宋书妤怀中沉睡的厉鸿基,道:“这孩子莫不是病了?”
宋书妤点头道:“路上偶遇了些风寒,孩子体弱,经受不住,现下略好得些。”
况长老点头道:“你们要干大事,孩子拖累不便,便就先寄在帅爷这里。你们厉氏一族,同帅爷有莫大渊源,说不得这孩子日后也是一员栋梁之材。”
宋书妤脑劲转得却比厉抗快上许多,这时顺杆便上,一下跪在地上,道:“既然长老如此说,就请长老收鸿基孩儿为徒,也让这孩子好生孝敬两位几年。”
况长老微微一笑,却并不避让,道:“向年你和厉抗在这里,便有心要我收厉抗为徒,那时我说厉抗这小子年岁大了,根骨已成,难教难学,这时你便带个这般小的给我,硬是想将我这一身功夫给掏了出来才甘休么?”
宋书妤笑道:“只求长老可怜厉氏一门忠良,日后这孩子若有些作为,也是为长老面上增光。”
况长老叹道:“在帅爷这里住得久了,常同帅爷讨教些行军之事。我倒每常想,若是帅爷当年学得一身好本事,再加上他行军打仗的本领,只怕纵横天下,再难遇着敌手。如今大明内外忧患,厉氏一族也惨遭不测,只怕再难为国效力。国若无人,只怕再难有人同努尔哈赤一抗,这孩子我便收下,趁了我们俩个老骨头还能动,只把一身所学尽都教给他,也为国留这最后一员栋梁吧。”
宋书妤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多谢长老,鸿基孩儿有福。”
况长老摆一摆手,道:“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上京。”自出去了。
当夜两人便在戚继光安排的客房中安歇。厉鸿基年幼带病,只晚间醒转吃了些饭食,喝了药又睡了。厉抗宋书妤两人心中百转千结,却哪里睡得着。宋书妤看着厉鸿基的小脸,叹道:“想不到才见孩儿一面,这便又要分别了。可怜这孩子虽有父母,却没享到一些福气。”
厉抗伸臂轻揽妻子,柔声安慰道:“这孩子有帅爷和况长老看护教诲,却不是他天大的福分。日后只怕他成就还在你我之上,却有甚么好担心的。”
宋书妤吸一吸鼻子,哽咽道:“话虽是这么说,我却总有些心酸。这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咱们却不能带在身边爱惜。”
厉抗叹道:“事情接踵而来,咱们便是想喘口气也不能够,孩子尚小,若是带在身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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