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听完稍一思索,便说:“史迈斯虽身怀利器,但他铁丸总有用尽之时,况且我们也未得罪于他,他不至于对我们有何不利吧?莫如小弟前去和他聊聊,最好能使他交出火枪。”
几人来到史迈斯门前,取下门闩推门进去,只见史迈斯正端坐桌前,桌上放着那柄火枪和两个小布袋子。见楚越他们几人进来,站起来说:“我知道你们想要这把火枪,你们拿去好了,放我离开这里。”
“我们的确为这把火枪而来,但是君子不多人所好,我们并无抢走你的火枪之意。”楚越对他说到,“这火枪威力巨大,而史先生并非我中土大明人氏,身藏利器而不露,下人们自然惊骇,得罪之处望请海涵。”
“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这里是为了传播主的福音,火枪只是防身用的,我没有用它做坏事,我还救了那个人!而且耶稣会士已经有几百人来中国传教了,他们都有枪,也没有都变成强盗!”史迈斯还是很不高兴。
几人听到居然有好几百的西洋人在中国活动,而且身上都携带这种火枪,不禁颇为吃惊。玄冲道长尤其感慨,武林人士行走江湖以功夫互搏,除了要勤奋练武之外还要有天生的根骨才能有所大成,自己一身本事就是四十多年勤修所得,倘使有了这火枪,恐怕三岁小童都能取得当今大侠的性命。
楚越拿起那支火枪看看,突然笑笑对史迈斯说:“这支火枪从枪管前面填装火yao放置弹丸,发射一回就要重新填药装弹,颇为费力。临阵对敌如果不能一枪毙命恐怕就要被人所制了吧?也怪不得你有火枪却被倭寇所掳了。”
刘林俊三人听楚越如此说,稍稍有些松口气,看来这火枪也有弱点。只听楚越继续说道:“若以黄铜制成筒状,装入火yao,底部开一小孔嵌入燧石,以弹丸封于其上,制成子弹。再将枪柄掏空直通枪管,其中放入子弹,以簧片抵压,设以机括,每发射完毕则下一粒子弹自动上膛,省去这填装之繁琐,岂不威力更大?”
话还没说完史迈斯就瞪大了眼睛,当他听完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出了声,条件反射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按照楚越所说的生产出子弹和配套的火枪,如果装备部队,那所有的战争模式都要改变,起码骑兵就要退出历史。于是他对楚越说道:“这支枪送给你了,我也不想走了,我要和你一起造出一支你说的火枪来。”
刘林俊、玄冲道长和刘龙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大意确实知道的。刘林俊心想现下大明帝国外侮内患,皇上为了肃清国内乱贼,边关无将镇守,以至于辽东之地全部陷于满清之收,崇祯九年满洲铁骑踏破喜峰口,直逼京师,朝廷急调郧西督剿乱贼的卢生象元帅北上抗清,以至于圣上凤阳祖陵被乱贼焚毁,兵部尚书张凤翼为此自裁谢罪。[注1]倘使我大明有了这连发火枪,又何惧满清铁骑。于是便对楚越说到:“如此甚好,楚兄弟正好炼出了好钢,正好用来和史先生一同试造这连发火枪。”
“方才差人磨刀,不知是否已经弄好,我们也去见识一下楚大哥的宝刀啊。”半晌不说话的刘龙听刘林俊说起炼钢,突然想起了楚越带回来的那把刀。
于是几人一同出来准备试刀,只见一个家人正在院里磨刀石上用力的磨刀,刀柄已经装好,还系了块红绸子。刘林俊问道:“怎得这么久还没有磨好?”
那个磨刀的家人抬起头来哭丧着脸说:“这刀钢质好硬,摸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见下去几分。”
众人听得有些惊异,楚越接过刀来摸摸刀口,觉得的确比较迟钝,又看看刀身的颜色,心里已经知道是用煤炼钢时有碳渗入,恰巧到了一定程度,所以刀才这般硬,只怕是钢质还是比较脆,并不是合作兵器。楚越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些新鲜的词句和想法。正当他思量间,却见史迈斯返回房里拿出了那把火枪,从他手中接过了大刀。
史迈斯用手中的刀在火枪的枪管上用力一划,只见枪管被刻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史迈斯对着划痕看看,抬起头来说:“哈哈,楚,你炼出了刀具钢!我要和你一起去炼钢厂!”
刘林俊等人不知这刀具钢的真正意思,以为是专门用来锻制大刀的钢材,而楚越却很清楚有了刀具钢意味着什么。于他对刘林俊说:“这矿还能炼吧?”
“能炼、当然能,待我眼疾稍好就去州府找找周大人,把这处铁矿顶下来。”刘林俊忙回答。
“那么五十两白金?”见他答应了,楚越又追问。
“这个,”刘林俊咬咬牙对刘龙说:“你拿五百两银子到台州城里的金铺里换五十两白金回来,直接到矿场拿给楚公子。”
[注1]喜峰口之变是崇祯九年六月底,而明朝皇帝在凤阳的祖陵被焚毁是崇祯八年十月,兵部尚书张凤翼的确是为了喜峰口事件畏罪自杀的。我为了编故事方便,随便这么用用,请各位读者不必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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