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缓缓转过身来,同样回了他一个标准的军礼。两人皆是满含热泪的凝望着对方,多年战场上培养起来的默契,让同惜信念与感激之情在不需要任何言语的表达下,只需眼神即可沟通。
在侯爵收回军礼的同时,索罗斯却突然单膝跪下,上姿保持不动,头低成与地面平行,看样子像是在行另一种礼仪。侯爵不禁疑惑起来,索罗斯的动作是行军打仗时下级官兵请命时才会出现的,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索罗斯你这是干什么?”
“战鹰骑士团亲卫士官索罗斯,恳请军团长允许属下随同进京。”索罗斯冷冷的回道。
“你疯了!你想去送命啊。”
“属下是军团长的亲卫,保护军团长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胡闹,你的职责是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其他不需要你瞎搀和。”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军团长自己跳进火坑。”
“办好我交代的事,其他的不要你管。听见了吗?这是命令。”侯爵激动得近乎咆哮起来。
“属下心意已决,就是军团长不同意,属下同样会跟随左右。”
“啪!”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索罗斯的脸上。接着侯爵一字一顿发狠的说道:“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啊。”
索罗斯抬起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声音甚至有些嘶哑道:“军团长,您和副团长一样,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为了我们您更是……在我们骑士团这些军人的眼里,您和副团长就是我们的至亲,我们怎么忍心让自己的亲人受苦?如果任何人想威胁亲人的安全,我们会义无返顾的保护他们,甚至是用我们这些低贱的烂命去换!二十五年前的副团长就是如此,今天换成您也同样如此。”
侯爵痛苦的闭上眼睛,努力的仰起头使自己不去看仍跪在地上的索罗斯,可眼泪却毫无制止的夺眶而出——仰天长叹。
“二十五年前我已经失去了一位长官,我不想二十五年后又要失去另一位长官。”
“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人在煎熬中受苦。军团长,请答应我的请求,让我陪您一起进京吧。哪怕就是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侯爵擦拭了下眼泪,走到他身旁轻轻将他扶起。“索罗斯,听我说。我早就是个死人了,三十年前就应该接受这场审判。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忏悔,三十年了……我是罪人,我对不起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人们,为此付出代价也是必须的。”
“不!!那不是您的错,谁能料到亚米兰军队那次撤退是阴谋。就算是指挥上的失误,那副团长也有份……”
“啪”又一记耳光狠命的甩在索罗斯的脸上。“德克没有错!是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没有听从他的劝阻。如果他有错,那场战争我们将彻底失败,你我更不可能活着回来。如果他……而我……我才是不折不扣的罪人,是我令两鬓斑白的老人流下痛苦的眼泪,是我令襁褓中的婴儿失去父亲,更是我令战鹰骑士团背上了永世耻辱的罪名。一切都是我!!是我!!!是我的一意孤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从那个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没有谁会愿意提起那次惨烈的失败。三十年前的夜晚,战鹰骑士团的九千精锐,在乘胜追击时遭遇埋伏,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几近全军覆没。杀戮与血腥、悲壮与哭泣,战场被鲜血染红,敌我双方数万具尸体躺满了整个峡谷。就连坚硬的大地也因可怕的魔法力量而彻底改变地形,绵延十公里巍峨耸峻的峡谷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盆地。一切的一切都因他所下的那道命令。
后据统计,此役战鹰骑士团,团级校官阵亡十八人,营级尉官阵亡一百二十六人,队级士官阵亡八百八十一人,其他六千多名精兵几无生还。随队出征的牧师阵亡五十七人,魔法军团三百二十八人也在施放终级毁灭魔法:雷击风暴,后全数阵亡。其中包括大魔导士——克本·劳伦斯。从战场上被救回二十七人,最终只活下来不到五人。侯爵也在此战中险些丧命,一直到这场战争即将结束时,他才渐渐康复。
九千精锐,血一样的数字,血一样的事实。这些前一天里还在嬉闹的年轻人,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激战中为他们的誓言和忠诚付出了宝贵的生命,留给亲人的只有无尽的哭泣与悲伤。而这,正是侯爵埋藏心底三十年伏罪感的根源。
虽然这九千人只占整个战鹰骑士团不到半数的比例,但却代表着军团近70的战力。此役一战,战鹰骑士团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得以恢复。复出的战鹰骑士团在德克副团长的带领下如山洪猛兽般向亚米兰军队发起了疯狂的复仇行动,随后不到两年的反击战中歼敌十数万之多。可终因王国消耗巨大倾举国之兵也无法组织反攻,只得巡杀境内残余敌人。最后在雷克大贤者启动魔晶守护石,以魔法的力量彻底隔绝开两国边境,才算结束了长达五年,世人称为“与死神共舞”的战争。被战火煎熬了五年的人们这才有机会回到早已化为废墟的家园。
可万万没有想到,在胜利回京时,宫廷却传来了拘捕德克副团长的圣旨。在全体将士的一致决议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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