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风两指夹住,将那珠子轻轻一捏,只见原本裹在珠子外面的一层东西纷纷剥落,露出里面一样散射着淡淡光芒的事物来,竟将常遇风的脸庞也映得神采奕奕,便是再无眼光之人,也自是知道此物非凡,定是大有来头。
常遇风眼光一扫众人,凄然一笑道:“此物名叫‘汲血龙眼’,是当年我还未曾创立血浪帮之时,在打劫一名由京城告老还乡的老贪官时无意间所得,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见他用最上等的檀木盒装着,只当是一颗名贵不凡的大珍珠,也没放在心上。不料那贪官见我要夺去这样事物,登时心痛得话也说不出来,喘了几口大气,便一命呜呼了。我那时年少气盛,只道他吝啬成性,丢了财物便急死过去了,又是个贪官,更是没放在心上,还道老天有眼,不用我动手便惩治了他。各位虽然与常某素无交情,但应该听说常某做事向来是极讲规矩的,向来是只谋财不害命的。”
李婆婆点点头道:“常帮主为人怎么样,我们自是清楚,旁人说什么我不管,我只觉常帮主行事,比之一些所谓侠道中人,还要磊落些的。”她这一番话,又是借机会暗暗讥讽熊泰达出手狠毒,不但谋材,更要害命,横山派众人心中自是明白,个个低下头去,面有羞色。
常遇风只道李婆婆真心夸赞,面上终有了一丝喜色,连忙拱手道:“阁下过奖了,常某出身绿林,也颇有自知之明,英雄侠义是不敢提了,但凭着做人的良心行事便是了。”
李婆婆道:“单只常帮主这份襟怀,便叫老婆子大大的折服,还请常帮主继续往下说明。”
常遇风点点头,托着那颗珠子道:“后来我与这四位肝胆相照的结义兄弟一起创了这血浪帮,打家劫舍,扶危济困,也在江湖中渐渐闯出了点名堂,入我帮中的兄弟,也便渐渐多了起来,这位被暮雪门记在册上的堂主,便也在十四年前投入我帮中,他姓赵,名孟魁。”此言一出,当是人人震动,要知道赵孟魁虽然武功在江湖上并不算什么,但此人外号“及时风”,端的是一位古道热肠,仗义疏财的好英雄,好汉子,如今常遇风说他本是绿林第一大帮派的一名堂主,众人说什么也难以尽信。
熊泰达与赵孟魁确实交情不浅,听了这话,冷冷道:“常帮主所说的也太过惊人了,莫非你将赵老英雄杀了后,便想编了这谎话来推脱责任吧。”众人一听,也觉有理,一齐望向常遇风。
常遇风淡淡道:“熊掌门不信我,我自然不能勉强,但阁下也可想想,我若是想要推卸责任,自然可以不告诉你们赵孟魁是我所杀,我们兄弟拿了这珠子立刻赶回太湖,这世上又有谁敢将这事算在我血浪帮的头上?”他言辞之间,自然有一股凛然之气,绝非作伪之人而能为之。
熊泰达怔了一怔,却又哑口无言,似这等江湖中的仇杀也好,争斗也罢,若是并无确凿证据,你便是找上门去,别人也大可推个一干二净,到最后终要以刀剑相向,常遇风此言也绝非夸口,那血浪帮雄据太湖,帮中好汉三千有几,二十四连环钨机关埋伏均是数不胜数,莫说寻常帮派前去寻仇,便是官府派了精兵围剿了数十次了,除了损兵折将,也未能占到丝毫便宜,他便是摆明了推卸杀人之责,也无人敢寻上门去。
李婆婆见熊泰达无言以对,心中大快,冷哼一声道:“常帮主尽管说下去,那些无知之徒的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衡山派众人均是怒目相向,却无一人敢出声,熊泰达更是脸色铁青,鼻子都要气歪了。
血浪帮众人见李婆婆一呼一喝,衡山派众人居然不敢还嘴,心中都是大奇,心道:想不到衡山派忝列江湖七大名门之列,实则惧怕苗人巫教。只有常遇风与伊笙涛瞧出衡山派众人显然受制于李婆婆,当中大有隐情,但无论谁先说破,终究是要得罪一方,对望一眼,装做不知。
常遇风上前一步,望着众人道:“我兄弟出身绿林,银子自然来得容易,不多时,便也存了不少家底,那赵孟魁为人甚是机灵,一日忽然献计于我,道:我们出身绿林,便是再怎么行侠仗义,终究叫江湖中人瞧不起,须得想个办法,叫天下人人知道,我们血浪帮也都是些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做的都是不输他人的侠义之事。他这这一句话,真好道破了我兄弟几人心中的暗伤:我们当年落草为寇,做得久了,难免背上了些不雅的名声,但既出身淤泥,自是无人能信我等的清白。”说到此处,血浪帮其余诸人也自叹了一口气。
李婆婆“呸”的一声,大声道:“做人自当无愧父母,无愧天地,无愧良心,不违侠道,不屈权贵,不贪虚荣,不忌忠言,我辈行侠仗义,难道是为了让人称颂的么,只要心中有正气,又须管旁人什么闲言碎语,难道你们几个堂堂七尺男儿,连我这女流也当不得么?你们这般想,本就是大大的错了!”这番话振聋发聩,有若惊雷,将在场之人均是击得呆了,血浪帮诸人自是满面羞色,心中有若电转一般思个不停,衡山派众人除了熊泰达以外,也是汗流浃背,羞愧难当,众人只觉得李婆婆飘然而立,端的有万夫莫及的气概。
杨默在地上动弹不得,忽然听了李婆婆这话,登时觉得胸中一热,满腔豪情升入脑中,燕赤飞飘然不群的身影,想象中爹爹妈妈联袂闯荡江湖,锄强扶弱,指点江湖的快意,李婆婆苦口婆心的教诲,飞
喜欢恋恋风尘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