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个学院,才在总务室领到教科书和寝室钥匙,因为是两个人同用一个房间,所以只能各人取各人的钥匙马虎不得。将厚重的课本一路蹒跚抱回寝室后,盈便被累得趴到床上起不来身了。
扯了薄被将自己包裹在被卷中,她歪头看向对面的床铺。门牌上除了自己的名字,还写另外一个--千泽馥雅。光看名字就很清楚了,对方定是一个出身良好的贵族小姐。
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也许会因为无法沟通而无法交谈……但是,那也无所谓吧,毕竟她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过了今晚,他们都会遗忘她……
有时候不停的流浪,不停的被遗忘,还真是让人感觉寂寞……如果一直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如果到了最后,连那个人也将自己忘记了,如果出现了那样的状况,大概会哭吧……会哭到什么时候呢……只哭一阵就好了……不然他又会生气的大声吼叫嫌她烦了……
少女缓慢的合拢疲倦的眼,将夜逐渐深沉的颜色拒绝在蓝色的眼之外。世界和世界划分得清清楚楚。疲倦席卷而上时,梦境也来了。
梦里的天空,是那种瓦蓝瓦蓝的颜色仿佛害了风寒。
她一直都很喜欢这种颜色的天空,如果连天空都畏惧寒冷而生病了的话,就一定会有好事情发生。
小的时候只要她一发热,满谷的栀子都会争相开放,只为了让被热度折磨到想要呕吐的她能在花香中睡得更加安稳。那时候慈祥的父亲还没有离开山谷,他总会用那双大大的温暖的双手抚mo着她光洁的额头,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告诉她不必担心一会就会好的一会就好……
虽然每次发热都会教她因为头痛而哭泣不止,但是那种格外芬芳的花香和会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父亲,都会令她在热退了之后忍不住去期待下一次病发。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种过分的依恋和不惜自残也想挽留温柔的行径,都充分说明了,她很寂寞。寂寞到时常凝视着满满花圃的栀子发呆一整天的地步。在父亲离开山谷之后,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了。但这种状况并没有延续很久,因为她在那次外出散心时遇到了他。他有双傲气漠然,但是会认真凝视着她的黑眼睛。和魔法师凯因的黑蓝色不同,后者似墨色的夜,前者则宛如宝石光华璀璨。
一旦想起,笑意便再也无法抑制,涌上微翘的唇角。将双手交叠垫在下巴的地方,趴在柔软的白色云朵上任它托着自己,任意遨游。飘过千山万水。
一梦,任生平。梦中的梦,生得何等模样……
她阖上眼。偷偷的想。
“你到哪里去了?”
响雷在头顶轰然炸开,红发少女被轰得七荤八素,定下睛直看入一双晶莹透亮的黑眸中。小小的惊呼尚未发出,面前有双摄人魂魄的黑眼的男人便已起身,穿过他走向对面。她连忙转身。
原来云已将她抛至一座硕大的山洞里面。而这座山洞的主人,似乎就是那个眼睛异常闪亮的男人。
她看着他疾步走向洞口,那里此时正站着一名一身月牙白色衣衫的少年。窘红着脸,喃喃不成语。
“过来。”他向他伸出宽大的手掌。
少年低垂下头。似乎在考虑着是要听话的走过去,还是转身逃跑。怀抱中的竹篓紧了又紧。
“你要不过来,就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男人不耐烦的吼。
少年的头垂得更低了。小心翼翼的将青草绿的竹篓放下在脚边,转身就要退出山洞。
那被高高束起的发梢下,裸露在白色衣领外的颈看上去脆弱无比,仿佛一触即碎。
“提尔蓝迪亚!”
怒喝再一次炸响,响亮得连站在一旁的红发少女都忍不住要捂住耳朵躲避轰鸣。
被吼的人当下缩起小小的头,决定先溜了再说。可惜天不随人愿,下一刻,那个名为“提尔蓝迪亚”的少年便被人拎着发辫扯回扔入怀中。
被对方坚实的胸膛撞疼了小巧的鼻尖,他哼哼两声,眼却不敢看他怒气冲天的眸。当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响在耳畔的轰鸣几乎教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却不敢捂耳躲避。
“明明在发热还敢跑出去,万一昏倒在外面怎么办!”
“这种发热是生理现象,没那么严重……”
“我说错了?”他瞪起眼。
他只能委屈的摇头。“没……没有……”然后任他将自己抱上铺着厚厚兽皮的岩石。
被勒令。“睡觉!不到明天早晨不准下床!”
小少年当即垮了漂亮的面孔,小声抗议着。“现在才下午而已……”
“你有意见?”
又被瞪了……
他只能乖乖的倒上柔软的兽皮,十指缠绕他大大的手掌。
“我采了药草回来,一会你要记得吃。”神智已经开始漂游,他露出虚幻的笑。
“罗嗦!”
“不然你的体力流失太多,现了原形被人发现就麻烦了……”他还是比较担心他……
“罗嗦!!”
“对不起……”好痛……
再一次狠狠瞪过去,黑曜石般的眼看入一双水气弥漫的蓝眸中。
发热和疼痛已将他全神智如数剥夺,蜂涌而出的泪水混合着炽热的呼吸,流淌在他过于苍白的脸颊上。眼虽是执意望着他的,却已在其中找不到半点焦距,而那停留在自己手掌上的指,早已蜷缩成拳,狠狠凝聚。
他惟有心疼的叹息。在他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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