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组镜头日，夜，外
从乡间到城市，从清晨到夜晚，形形色色的人们在奔忙着。
季节在交换，行人身上的衣服从夏天的薄衣短衫渐渐变成了秋冬的厚衣。
陈飞在离程红住处不远的大街拐角上，已经有了个小书亭，
程红匆匆地从家里出来上班，从没看过这个书亭一眼。她在公司里心不在焉地开会。一到下班，就跑出去，在大街上流连，在各个翻译社，摄影社门口寻找，等待。每次看着从单位门口出来的人群总是失望万分。
在这些人群中，在程红刚刚经过的一个公共汽车站前，秦川匆匆忙忙下车。跟程红背道而驰。拐进一个公房弄堂。程红在马路上失望了半天，终于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她的车刚走，王筠瑶在秦川的护卫下，抱着多多心急慌忙地出来叫车，上了程红后面的一辆。看来多多似乎有些不舒服，王筠瑶像每一个爱孩子的妈妈一样，有些大惊小怪的。
程红的出租车停在了自己弄堂口，王筠瑶的车子从后面赶过。她似乎有些感觉，茫然地四下看看，又失望地放弃了。走过书亭，她进了自己的弄堂。而书亭里，陈飞正在准备下班，谁也没看见谁……此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
14.梅子寒家夜，内
客厅里多了一张很大的桌子，靠在窗前。
程蕙专心地在一个磁盘上用画笔画画。她手臂上戴着黑袖套，穿着白色的毛衣，显得温文尔雅。她不再像过去那样愁容满面了。
背后的柜子上，仍旧放着梅子寒的照片和那瓶朱砂。但边上更有一大束新鲜的粉红百合，喜悦地绽开花瓣，令那瓶小小的朱砂黯然失色。墙上多了一副水墨画，画着一群嬉戏的金鱼，细致的功笔，简单柔润的线条，画面充满了生气。原来单调的窗帘换成了印有小玫瑰图案的白色棉布，整个房间在明亮的黄色吊灯照耀下，充满了温馨和情趣。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程蕙小心翼翼地放下磁盘和画笔，拿起了电话。
程蕙：喂……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程蕙：是你？什么？你又玩什么鬼花样？等等……
程蕙放下电话，走到一边，打开了客厅里的音响。又走回座位，正准备拿起电话，广播里的声音传来。令她不自觉地倾听。
广播：下面一首歌，《xx》（建议用原创）是本市一位听众为家住子爵大厦a幢3201室的程蕙女士点播的，他在来信中这样说：没有什么理由，不是什么节日，在这个平凡的日子里，为你献上我真挚的祝福，愿我们的每一天都能充满真挚的快乐，充满平凡的幸福。在信的末尾，他还要程女士猜猜他是谁。我想程女士在听完这些后，一定已经知道这份祝福来自何方了吧。好，接下来……（渐轻）
歌声缓缓响起。
程蕙忍不住轻笑。
她拿起了电话。
程蕙：就你会搞这些，像个中学生一样……明天？嗯，好吧。那个电影我倒是真想去看一下。不过，你可别像上次那样破费了……真的不要，我不喜欢……嗯……要不，明天你到家里来吃吧。我做饭……是真的，怎么会骗你呢……嗯，好啊，那就明天见……
她正在说话的时候，程红打开门走了进来。
大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又站起来到厨房拿来饮料，再次重重坐进沙发，敲起腿，没有目的地看着墙壁，眼神中没有一点光彩。
程蕙放下电话。
程蕙：吃饭了吗？厨房里有。
程蕙又拿起磁盘，琢磨着从哪里下笔。
程红嘲讽的目光投向她，程蕙并不察觉。
程红：我来了你就问我吃饭了吗？好像我每次来就是来蹭饭的。
程蕙笑了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程红：姐，你理理我好不好？你有时间跟别人打电话，没时间跟我说两句？
程蕙仍是没当回事地笑笑。
程红站起来，走到客厅里去关收音机。
程红：这破歌……
程蕙：哎，你……
程红：靡靡之音，唱得人软绵绵的。就不能放点有劲的？
程蕙：有劲的？
程红：是啊，来个运动员进行曲什么的，都比这哼哼唧唧强。
程蕙哑然失笑。
程蕙：运动员进行曲？那还不如放广播操伴奏呢。
程红也被逗笑了。
程蕙站起来，又打开了收音机。把声音调小，然后走到她身边。
程蕙：好了，又有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你看你这脸，像没抢到鱼的猫。
程蕙到里面去给她拿毛巾。
程红：这次的鱼太难到手了。
程蕙拿着毛巾走出来，递给程红，程红不耐烦地放到一边。
程蕙：你说什么呢？
程红：还不是因为你。好好的，鱼都上钩了，还给跑了。
程蕙这才明白她不高兴的是什么事。
她有些不悦地坐下来。
程红：姐，我说你是怎么想的？上次我费多大劲才找到那个姓王的，你呢？
程蕙：你别再管这事了行不行？
程红愣了一下。
程蕙：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到处在找他们。我也很想再见他们一面，再看看多多。我很想把话跟他们说明白，我想请求他们的原谅，可你也看见了，人家不喜欢我们去打扰。
程红没有吭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程蕙：小妹，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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