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就算再神秘,在神看来,也只会是小孩子的玩意。若是得了神的指点,无论将它带离魔界,还是将其毁掉都不是难事;
只是这人到底是谁呢?不会是那位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便宜大舅子吧?可他又送这么一份大礼给自己……他猛然间觉得,有块沉重得多的大石压在他的心口;连吸了几口山林间清新的空气,才把那股郁闷的感觉压了下去。
何必管那么多!纵有神的指点,执行者还是凡人;只要对手是人,自己就不用过分忧虑。至于这份大礼收与不收,就按凡人的逻辑来裁决罢!
收下这份大礼?看起来是个理想的选择。为公,现在蒹葭内乱渐显,诺丹木槿又虎视眈眈,实不宜多树强敌;为私,娅儿不顾压力,千里来寻奸夫,此等深情,岂能弃之不顾?
不收?仅仅因为墨莱‘可能’别有图谋?还是担心朝中司马怒一党借此作乱,徒令朝纲不稳?还是不想对不起露儿她们?疾原人肯定不甘心让自己高贵的公主作别人的妾侍,墨莱一人之力,如何塞住万民之口?二者孰上孰下,早就有了定论了啊。
他呆立了半晌,终于走过去,将那双温润而不滑腻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也许,整个爱萨数十年,乃至百年的运道,就在这一日定下了罢―――金斌心中一阵怅惘。人便是这样罢,下决定的时候很难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也许连是否自己的真意也未必能知道罢。无论如何,有了一个结果,总比没有要好一些……咦,下身有些冷,好像是……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男人的象征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根冰柱。
幸好兰姐仍在忙碌,那两个家伙正沉心于日后行止,尚未发觉有甚异常―――金斌偷偷看了一圈,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样的时刻,他有些啼笑皆非:这么多年没见,这妮子怎么变得……
“很奇怪么?我既然敢来见你,自然不全是原来的我了。”察觉了爱人眼中的一抹惊异,她只好摇摇头地苦笑传音;连他都不能相信有这样的一个自己么?疾原的公主,就不能和自己心中的挚爱撒撒娇么?她长袖微微一动,准备结束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现在的姐姐,又怎么不是原来的那个姐姐呢?”牵住了她准备施法的那只手的,是另一只同样温润的手;她心中一动之下,几乎流下泪来。
身入侯门这么多年,多少场风雨吹拂之下,你居然还是如当初那般,一尘不染!
“有你在一日,静春的雪也会晶莹剔透些罢?”她拈起一朵堪比轩辕台上的雪花。六月飞雪,是有些奇怪啊。不过此刻的她,无意去深究这些。
自己方才刚变回人形之时,应该只是想怀念一下旧日的时光,并没有守在他身边的奢念罢?给自己勇气的,还是这双如雪如墨的明眸。
从现在起自己不但有了爱人,还有了姐妹――――好像这两者该是矛盾的吧?无所不能的神,是你造就了这一切罢?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怨你呢?她转首一笑,轻声念了几声咒语,用另一种方式解除了未婚夫的隐患。
接下来的那一刻,也就成为她记忆中永远的空白;连自己如何再次投入爱人的怀抱,她也已经无从记起。
她是个好女孩,她也是。这颇为浪漫的一幕落入云鹰的眼中,只余下这九个字。
六月飞雪,不是什么吉兆啊。自从听到金斌给他的传音,云鹰的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开――墨莱请的神谕?这位先生自己曾经见过一面,不是能被感情左右自己行为的家伙――这一点可不像这位可爱的妹妹。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什么样的大计,让他作出如此开明的举动?真的和那些天上的家伙有关么?近五百年来,从来没有任何生物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得到他们的指引,这样的福分,我们消受不起。
命运是未知的吗?这句话倒也有趣。即使灾难已经到了我们的头顶,我也要把它送回太阳落下的地方!他在心中默喊。
布鲁塞想的却截然不同,在他的眼里,神这种无法测度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把目前的局势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十数万大军持戈待发,晚一天都可能发生意外。所幸王蜢尚坐镇朝中,当不至于立即大动刀兵;金斌只要在这一二天内赶返云阳,那就还来得及。他想到此处,立即向金斌暗示眼色。
“娅儿和我一起,先行赶回云阳,向朝廷禀明一切。”金斌轻描淡写地开口,强行压下陡然加快的心跳;眼见众人脸上都无任何不愉之色,他才放下了心。
(在下一章中提及已经不必说明任何事情―――王蜢的台词)
圆月已经偏西,地上也有了些积雪;林中的人儿也小憩完毕。
金斌轻轻拂去鬓上的六角冰星,“此刻乘风而去,正合了雪中长路,任我而行之意。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我们的土地,小鹰,阿布,一路保重!”他附在云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连忙偏过头去,不看两位娇妻一眼:当着旧人的面,公然和新欢比翼双fei,纵是为了国事,也……
“相公,等等。”在淡淡月光下,月露眼中似乎有泪花闪烁,“你就这么走了?还有一道最重要的程序没有履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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