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皇族中人竟着皇族服饰，难道是……王蜢的心陡然一沉。可他不是已经数年不再入朝了吗？
“本以为有你王大人在，就再也不用劳烦这几根老骨头了；又怎能料到会有今日呢？”来人手中羽扇轻摇，可谓风度翩翩，言辞却是逼人之极，“身为一品大员，居然滥杀无辜，我把这副重担交给你，看来还是错了。”
王蜢手一颤，那根针直直地插在了地上。
“看来我是错了。”索娅幽幽道：“想不到蒹葭朝中竟有能和相公对抗之人。”
“那人不在朝中。”
“什么？”这次索娅是真的吃惊。“论财力，蒹葭每年国库岁入二成出自北静四郡；论军力，雪桦军团的战力足可抵抗蒹葭其他四大军团任选其二的合攻，何况柳罗二军团之首领又俱出自你门下，当不至和你对抗；论人力，目前朝中一片乌烟瘴气，而静春却一片繁荣景象；那人究竟有什么资本，能和这些对抗？”
“国运。”金斌长叹一声，仿佛又回到了往日：“当日若无此人，我绝不会让卓临仪这个弃国之人再度登基；可蒹葭的百姓，毕竟还是恋旧的呀。”
索娅已知其意。在她看来，这几百年来，炎族已经渐渐抛弃了当年翱翔九天之上的情怀。他们学会了麻醉别人，也学会了麻醉自己。他们习惯把荒谬的谎言披上美丽的新衣，而且乐此不彼。
当年相公以北静四郡为基，力将木槿大军赶回大海，这四郡之人，自唯他马首是瞻；可其他人呢？
也许，自己的祖国也一样罢。太多的人，多了一份盲目，少了一份宽容。
“其实我也在做同样的事---麻醉他们。真正努力让他们醒来的，只有两个：小鹰和王蜢。”金斌一拳击向将熄未熄的火苗，恨恨地道：“可不那样又能如何？若没有那几千里的疆土，没有足以护身的武技，我又是个什么？”
“你不能杀了他么？”索娅怔怔地问。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道义可言。
“我也想，可我……杀不了他，正如他杀不了我一样。”金斌虽是轻描淡写说来，但可曾想见，当日二人必定有过一番惊天动地的决斗。“三年前他将内相之位让于王蜢，显然乃是以退为进之策；今日他复出的目标，想必也是针对我罢。”
看来没什么可说的了。自己怎么就忘了他呢？王蜢似乎有些后悔。
和自己同在一阁的外相司马愤，仗着姐姐乃是皇上的爱妃，横行不法已有多时了；自己虽是查过他几次，但毕竟阻力太大，加上证据不足，只好作罢。
可这次不同；三十万两白银，十七条人命，人证物证齐备。自己就是再成熟，也不能把这些视若不见。
今天，就是今天，自己就要签署捉拿他的公文。也许，某人会龙颜大怒；也许，某些人会兴风作浪。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应该死的人，却还活着。
可你不会让我这么做。司马大人乃朝中股肱，岂可轻易妄杀？当此多事之秋，朝中若再多事，岂不让百姓寒心？大敌当前，国势一乱，可就后悔莫及了呀。你肯定会这么说吧？王蜢扫了一眼那张高贵的脸庞，忽然觉得想吐。
“三年前……”索娅双手托腮,努力回忆脑海中的资料.“’老妇人’文康?在我的印象中，他可是一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样子……他也会武功？当时王蜢不是他推荐的人选吗……”
“我也希望这一点能有点作用。”金斌脸色铁青，“不过……小娅，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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