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银座。花月园旅社。
日本式旅馆是按照具有日本独特风格的词意来排列房间号码的,一般以“松间”、“竹间”、“梅间”、“菊间”等植物名称为号。
在顶楼一间名叫“樱间”的双人客房里,陈设完全西式,地上铺着棕色织花地毯,几个人正围坐在地毯上赌博,还有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上的棒球比赛。
屋子很小,窗帘和门都牢牢地关着,灯光却开得很亮,整个屋子显得很闷热。这些人都脱掉了西装外套,松开了领带和衬衫扣子,敞着的胸脯上有形色狰狞的图案刺青,沙发和床上胡乱地丢着从腰上解下的手枪。
他们就是大竹帮对外界宣称失踪的几个堂主。今天一早就被大竹英雄命令呆在这里等候消息。他们是:松田川、小县勇二、大原敬长、关山利夫、桥本昌、户野内昭和高川格。
大竹英雄命令他们一进这个房间就不准随便外出,除了中午负责和他们直接联络的大竹康郎打进一个电话来说一切顺利,帮主命令他们继续原地待命,不可轻易露面,以免成为三合会报复的目标外,他们就一直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房间的电话也打不出去。
他们只知道今天要进行一个很重大的秘密行动,对付的目标就是三合会的帮主三木宪作。他们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会把他们排除在外,而且放在这个地方简直就如囚禁一般。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说什么,在流氓圈子里,帮主的命令是至高无上的,谁也不敢轻易违背。
“嘟嘟,嘟嘟。”
门上忽然传来轻微有礼貌的敲门声。
敲门声并不大,却像忽然间在屋子里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一下子众人变得鸦雀无声。
马上各人就反应过来,赌博的人就像兔子般飞快而无声地从地上跃起,把丢在床上的手枪抓在手上,紧张地盯着门,看电视的人也马上伏在了沙发后面。
过了一会,轻轻的敲门声又响起,靠近门口的高川格看了看众人,向外面沉声喝道;
“谁?”
“服务员,来替客人清理房间。”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大个子关山利夫已破口怒吼起来:“滚滚滚!这里不需要。不是跟你们打了招呼不要来打扰吗?再不走,老子一枪毙了你!”
他脾气一向暴躁打起战来总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是圈子里有名的“拼命三郎”。可是这几年太平日子没多少让他发挥的机会,他就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充满了积郁和骚动。今天好象是个大干一番的机会,却又偏偏让他呆在这里,不仅不能上阵,而且连外面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加上刚才赌博时,他的鲁莽冲动在其余人的冷静算计下输得一塌糊涂,心中的怒气便忍不住一下子发了出来。
门口的人并没有被吓走,却忽然换了一种奇特的压抑的声音说道:
“大雪罩天地,竹节寒更直,水落石出,竹下智。”
屋里众人一听,脸上都不禁露出一种奇特之极的神色,眼光一齐看着刚刚从沙发后站起的一个长得精瘦,相貌却清秀的中年汉子。
“桥本君,是你的手下。”高川格冷冷地看着桥本昌。
“大雪罩天地,竹节寒更直”是大竹帮自报家门的切口,而“水落石出”则代表大竹帮中的“水石堂”,“竹下智”却是来人的名字。
“见鬼了,你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关山利夫狐疑地盯着桥本昌。
桥本昌淡淡地扫过众人表情复杂的面孔,淡淡地微笑。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今天早上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暗暗吩咐自己的心腹手下悄悄地跟踪自己,到必要时现身保护自己。
因为他怕自己会有危险。
他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在整个大竹帮中只有他才将整个形势看得最清楚,因为他是帮主大竹英雄唯一的心腹。
大竹英雄并不甘于被敏惠正雄永远控制,这两年来他已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势力,以被万一时有个强有力的支持。桥本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忽然提拔成堂主的,所以知道大竹英雄和大竹康郎所代表的敏惠家族的暗中对抗。
这次对付三合会的计划大竹帮中本来应只有大竹英雄和大竹康郎知道,可是在行动之前,大竹英雄却同他已经仔细讨论过了。
那看似是个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的计划,桥本昌也推敲不出什么破绽,就连把各堂堂主集中起来,大竹康郎也有很好的解释:一旦发生战争,便于集中统一协同的行动——大竹英雄当然认为他一旦杀了三木宪作紧跟着就是和三合会开战,的确也需要全帮统一行动。
但桥本昌凭着一种纯粹的直觉感到这个阴谋的背后好象必定隐藏着另一个更大的阴谋。至于它到底有什么不对,桥本昌却一下子也说不出所以然。
所以他虽然提醒大竹英雄小心敏惠正雄的诡计,大竹英雄也没在意。因为三合会与大竹帮这一仗迟早要打,大竹英雄既想击败三木宪作,得到那个七年前就该得到的位置,又想摆脱敏惠正雄的控制,所以他也想抓住这个契机,把一直暗中控制他的敏惠家族完完全全地拖到这一场战争中来。甚至他也有自己的计划让他们斗过两败俱伤而自己从中渔利,可惜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会成为这一场战争中第一牺牲的目标,甚至还在三木宪作之前,对手根本不想让他再在舞台上表演下去。
他那些早已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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