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宁停了一下,吐出一口气:“所以还是不得不回到根本上来,用大竹帮来对抗三合会。无论如何,大竹康郎还是大竹帮的代帮主,那些各自为政,各怀异想,并不怎么决心对抗他的各堂堂主,是玩不过大竹康郎和敏惠正雄的。这一点大竹康郎和敏惠正雄也想必早已看出来了,算准了,不然他们就不会轻易地将大竹英雄抛弃了。而大竹康郎整顿大竹帮唯一需要的东西就是时间,只要有时间他也许就能扭转整个局势,改变一切。可是愤怒的三木英树显然没想过给他时间。”
白朗宁又停了下来,平息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所以大竹康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要获得时间唯一的办法就是使三合会暂时停止攻击,这看起来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有一种东西能够引诱惑三木英树暂时坐到谈判桌前来,即使谈判不成功,大竹康郎也可以获得从容的时间,那么,大竹康郎是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这种东西的。因此,我们也可以用这种东西去引诱惑大竹康郎,引蛇出洞,我们就可趁虚而入,攻入敏惠正雄的老巢。”
“那时,你就可以报仇,我们也可以找回我们的宝物了。”伊赛克兴高采烈地嚷道。“可是能够引诱大竹康郎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他忽然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白朗宁微笑着,卖着关子没有回答。
戈列丁忽然轻轻开口:“我知道。”
他看着白朗宁的眼睛里有了一种欣赏的敬意:“大竹康郎是为三木英树着想,我们却为大竹康郎着想,所以能够引诱大竹康郎的东西其实就是能够引诱三木英树的东西。三木英树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呢?这问题恐怕谁都猜得出来了,就是白朗宁你吧!”
白朗宁继续微笑,继续点点头:“不错,当然是我。”
上午九点。
田中君壮在他的办公室里翻阅着各个片区送来的报告。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几份,无非都是些昨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发生了流氓冲突,冲突的双方当然是三合会和大竹帮,然后死了多少,伤了多少。
他厌恶地包报告丢在一边,就像丢弃一张令他感到恶心的用过的卫生纸。
这种情况他是早有预料的。大昭产业集团与敏惠家族的商业竞争,据说已经惊动了内阁的某位大人物,可是政府解决这种来自内部的斗争远不如解决外国公司与日本公司的竞争那样热心和有力,所以竞争到最后阶段,日本人特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固执,使两个商业巨人在各方干涉无效后不得不撕下面纱,赤裸裸地借助另外一种更直接更残酷的力量,来消灭对方使自己生存下去,所以三合会与大竹帮的战争冲突是迟早难免的。
而做为专门处理这种事件的警方重要官员,他却不得不装作对此一无所知,不敢拿出一点预防措施来制止这场危及整个社会的战争。这一点,不仅是外人无法想象,有时连他自己也会被自己的行为吓得常常大汗淋漓,从恶梦中惊醒。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无法抵抗每个月从三合会、大竹帮以及其它帮会送来的沉甸甸的装着现金的信封,他已经习惯目前这种奢侈的生活,不愿再回到那种整天拿着枪与亡命之徒对射、而报酬仅仅是一句淡淡的夸奖的生活。
他不仅不能插手干预这些事情,而且还常常不得不被动或主动地为他们传递提供各种他们想要的消息和资料,他就像一个已经落水的人,无法自拔了。
他对这次发生的三合会与大竹帮开战的消息只有漠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点因为破坏了他的治安成绩的微微不满而已。他冷冷地注视着一切,就像戏台下一个冷静的观众,甚至连鼓掌和喝倒彩都懒得做。
电话铃声这时忽然响了,响了三下,又挂断,然后再接通。
田中君壮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复杂,仿佛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却又好象带了一丝厌恶和恐惧,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白朗宁还会给他打电话来。他抓起电话:
“我是田中君壮,你有什么事?”
“我需要帮助。”白朗宁焦急的声音。
“你需要什么,说吧,我会尽力而为的。”田中君壮的声音很平静,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感到很得意,很有些佩服自己。面对一个自己出卖过的朋友,他居然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和心虚。
“我需要一本假护照和一张到香港的机票。我现在在三合会和大竹帮的追杀中,非常危险,我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你不是说昨晚在横滨走水路吗?我还以为你早离开日本了。”田中君壮明知故问。因为他觉得他如果不问这个问题好象有些不自然。
“走漏了消息,因为——因为——,大竹帮的人追来了,我虽然侥幸逃脱,但横滨码头现在到处都是黑社会的人,我不能走水路,只好还是从东京乘飞机离开日本。没有办法,实在拜托了,田中君。”白朗宁声音中有了一丝惶惶无计的哀求。
白朗宁没有说出原因,田中君壮当然却知道是夏子,他暗暗好笑
喜欢枪神神枪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