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宁脸色大变,他当然不是因为大竹康郎这意外一枪,而是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躺在了地板上的夏子,鲜血从她的肩头渗出,将洁白的上衣染红,犹如雪地上开出的梅花,鲜红而耀眼。
他几步奔了过去,在夏子身边蹲下,刚想伸手去察看一下伤势,大竹康郎却忽然用握枪的手猛地将他一推,将猝不及防的白朗宁一下推来坐在地上。
“走开,不准你碰他!”大竹康郎怒吼道。
“你!”白朗宁坐在地板上,双手拄地,愣很久才说:“你,你至少先得给他把伤口包扎上。”
夏子伤在手臂上,并不重,她的昏迷是因为恐骇而不是因为受伤。他们早已看出来了,所以才显得并不紧张。
大竹康郎皱了皱眉,还枪入鞘,从口袋中掏出手巾,开始给夏子包扎伤口。
手巾太小,不足以止血,大竹康郎猛地拉出西装下的衬衫,单手撕下一大块来。他的另一只手还扶往夏子的头。
白朗宁静静地看着大竹康郎做这一切,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帮帮忙。
门口人影一晃,两名枪手一左一右交叉扑了进来。
他们身法虽快,白朗宁的眼睛更快,他想都没有想一拔枪就是两个点射。
“砰砰!”
他枪里居然还有子弹!
两名枪手虽然扑进来了,却是扑进来两具尸体而已。
白朗宁转过头,就发现大竹康郎的枪也到了他手中,这一次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没指着白朗宁的脑袋。
白朗宁笑笑:“你看,第十五颗子弹不仅出来了,连第十六颗子弹也出来了。”他好像担心大竹康郎不懂似地,解释:“白朗宁手枪我已玩得不能再熟了,单手就可换弹匣,刚才我冲进来时,在门外就重新换了。”
大竹康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瞳孔微微收缩,涩声道:“你刚才不怕我杀了你?”
白朗宁凝注着他,淡淡道:“你是枪神。”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可是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他所要表达的一切意思。
大竹康郎眼中有了一丝奇异的敬意,又问:“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为什么不和我对决?”
白朗宁却不再看他,而将眼光投注到怀中的夏子身上,他的脸上有了一种脉脉的柔情,轻轻道:“如果我们同时中枪死去,谁来照顾她呢?”
大竹康郎忽然被巨大地感动了!
他虽然是个冷静得甚至冷酷的人,可是白朗宁英雄相重的信赖和对夏子的深情,就像汹涌地海啸,扑垮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阻挡,他忽然有种强烈地冲拥抱对方!
可是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是我们两人之间也许最终还是有一个人必须要死在对方枪下,是不是?”
“也许吧。”白朗宁眼中忽然有了一种深刻的痛苦和绝望的无奈,声音轻得连自己也听不见。“但至少不是在今天。”
大竹康郎再一次被感动了!
他知道白朗宁的痛苦和无奈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正看着的夏子,他想到了夏子以后必须面对这样的残酷的现实:她所爱着的两个人却也许不得不互相残杀。大竹康郎眼中也忽然有了同样的痛苦和无奈的表情。
“你只管照顾夏子吧,其它的事我来解决。”白朗宁忽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放心,小人我白朗宁还做不来。”
他站起身拉过一架长沙发横在大竹康郎和夏子身前,以防流弹万一打中他们。
“现在我们如果再动枪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叫三合会的人笑掉大牙?”白朗宁继续笑着说:“我们的事再怎么样也应该等过了今天再说,你认为对不对。”
大竹康郎早已还枪入鞘,正在仔细地解开夏子的上衣。
白朗宁背过脸,望着门口:“何况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
大竹康郎愣了愣:“什么没什么?”
“我从来就不打算对付你!”白朗宁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号称‘枪神’,我可不想冒险,我要对付的只是你父亲敏惠正雄,我想他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吧?我是说比枪。”
“哦?”大竹康郎弄不懂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父亲是围攻我养父的罪魁祸首,欠我债的只是你父亲,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并不想什么斩草除根、株连九族什么的。”白朗宁哼哼冷笑着说。
“可是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大竹康郎报以同样的冷笑:“你要对付我父亲,我就要对付你!”
“当然可以。”白朗宁淡淡回答:“你要对付我是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个样子,是不用理由来解释的。”
两人间又是一阵沉默。
而咖啡屋外的枪声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向他们集中,显然三合会也遇到了猛烈的进攻。
大竹康郎包扎好了,用力地在夏子手臂上打结。
“哎哟。”
夏子因疼痛忽然从昏迷中惊醒。
“白朗宁,白朗宁……”她轻轻呻吟着。
大竹康郎拥紧了夏子:“我是康郎,你哥哥,康郎啊!”
守在门边的白朗宁飞快地胡乱向扑打出几声,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我在这里,夏子,我是白朗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抢着和夏子说话。
夏子的眼睛慢慢张开,看一看一脸焦急关切的大竹康郎,然后又将眼光投向白朗宁。
她看着白朗宁,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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