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曼确实很忙。
此时,她站在大办公桌后面,衣袖半挽,双手撑桌,微笑着看向众人:“不急,我们先吃饭。我已经让员工餐厅准备了饭菜,等会儿他们就送来,我们就在这吃,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却是不由人拒绝的坚定。
“还真饿了,”陈启明挪动着沙发上的屁股,再坐下去,他的腰椎间盘突出就得犯了,“那就先吃饭,吃饱了,我们再慢慢聊。”
“林总,”安灿笑了笑,“我们的讨论,不一定非要今天就出结果,如何激励教师,如何打造精英团队,如何降低教师的流失率,这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安总急着回家?”林一曼徐徐坐下,“要不然,你先回?”
陈启明忙道:“那怎么行!”
林一曼转对陈启明:“我这人脑子转得不够快。不过,陈总的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咱们这个半正式的会议,非得安总在场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记得我刚到新灿时,读了些新灿的创业史,里面讲到初创时期的一些故事,开会开到半夜,那都是稀松平常的。那时候哪有什么员工餐厅,吃的都是只管饱的盒饭,稍微带点荤腥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嗯,安总的胃病就是当时落下的吧?说实话,我也想放安总回家,你们里面,我最心疼的就是她。可就像陈总说的,安总很重要,她要是溜走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耐着性子坐在这听我说话?”林一曼说着,又笑了起来,“所以,我今天特地让餐厅炖了黄芪牛肚汤,给安总养养胃,你们几个也有,算是跟着安总沾光了。”
林一曼话音刚落,妮娜领着餐厅的员工进了门,几个人手脚麻利地给众人分发起了晚饭。如果说安灿是把快刀,能及时砍断乱麻,林一曼则是把钝刀,一点点慢慢磨,总想磨出个月朗天清。
……
上个月,林一曼突然提出,她要到各分公司视察工作,随行人员除了助理妮娜,还带了副总裁陈启明、人事行政部总监陆玲玲、市场部副总监明亮。
明亮的名字很“明亮”,在新灿,他却一直是小透明的存在。原市场部总监曹云浩在的时候,明亮就已经副总监了。后来曹云浩犯了事,明亮以为自己会被扶正的,没曾想,空降了一个杨奇。人杨奇也是副总监,但明显比他明亮高半级,甚至还是于新和安灿钦定的新灿接.班人。明亮本已认命,结果呢,杨奇因失察之责,被发派到临城反省思过。
就在这时,总裁林一曼向明亮抛来橄榄枝,要带他去视察工作!人生很长,能改变人生的机会却很少,明亮只能死死抓住这次机会,搏一搏,单车或许真能变摩托?
随着林一曼一行的视察,诸位同仁很快就在新灿的官方自媒体和同事们的朋友圈看到关于这次行程的种种播报。不管到哪个分公司,林一曼首先找的是分公司下属各培训机构的老师和基层员工,让他们有冤说冤,有苦诉苦,能解决的问题当场解决,不能解决的则先汇总到一块。很快,“总裁流动办公室”就出了名,分公司的老总们害怕她来,老师和基层员工却盼着她来。
刚从“冷宫”里出来的明亮,对市场这条线现存的各种问题,他是最乐见的。存有问题,他才有的放矢,才能通过解决这些问题立功。所以,他是林一曼最坚定的支持者。教学这条线一直是陈启明在管理,他的心情就不太美丽了,可以说,最慌乱的就是他。陈启明原以为这林一曼就是个摆设,说白了在她后面指挥的人是安灿。可看林一曼这回的做派,根本不像是安灿会干的事。是,新灿教育的管理存在着一些问题,但在陈启明看来,林一曼的“胡闹”除了把问题扩大化,根本解决不了实质性的东西。一个成熟和理智的管理者,是断不可能这么做的。
新灿教育之所以会是今天这样的组织架构,有借鉴同行,也是经验累积,有环环相扣,也是有效管理。每个部门和分公司都是一个团体,在那个团体里,有一套自己的体系。作为新灿教育的总裁,林一曼本应是高.瞻远瞩的掌舵者,她却只在细枝末梢处寻找存在感。而那些她激起的怨愤,凭借她的能力,根本就平不了。
以陈启明对安灿的了解,她是不会由着林一曼继续胡闹下去的。果然,从今天林一曼临时召集的这个会议来看,在这件事上,安灿和陈启明的想法是一致的:如果内部管理被搅成了面团,不论新灿教育会否上市,这都是个巨大的隐患。
……
总裁办公室内,气氛仍在胶着。
安灿坐在长沙发最中间,她的身侧分别是陆玲玲和陈启明。明亮和妮娜分坐两张单人沙发,他们离林一曼的办公桌更近一些。这五个人什么谁也没表态,又像是什么态都表了。
林一曼也坐着呢,她慢条斯理吃完饭,还补了个简单的妆。为了让大家更有精神,她给准备了咖啡。两口热咖啡下肚,她的气色又好了不少。
“先不说我们那批名师,就拿普通老师的收入来说,目前他们的薪酬构成是基本工资、岗位津贴、绩效工资、课时费,基本工资一般都是当地最低工资的标准,津贴和绩效也就那么回事,主动权不在老师们,对他们来说,收入的大头还是课时费。刚入职的老师,平均课时费是70块钱。我算了一笔账,如果他们想要月入过万,按照目前的薪酬构成,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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