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照着李秀妮的想法,本就是一家人,聘礼什么的,意思意思就算了。
可是田伯渊五兄弟不愿意讲究,愣是一人拿了备了两份儿出来,一份儿是作为哥哥给妹妹的添妆,一份儿是作为丈夫给未来妻家的聘礼。
这么着郑重是郑重了,就是忒麻烦,五份儿添妆外家五份儿聘礼,二百来只大箱子,一块儿抬进门的那天愣是找不到足够的地方放,只好先搁在院子里。
后来,田家一家子挑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搬进后面那个大的空宅院里去了,前面的老院子空下来,刚好放血杂物粮食,那些聘礼箱子嫁妆箱子才算是安置下来。
田家长辈们将聘礼归置了一下,一同添入嫁妆里,好家伙,二百多抬,这可真是十里红妆了。
田宝觉得这样子太招摇了,坚决要把嫁妆砍掉一半留在家里,然而她一个人的小胳膊拗不过众长辈的粗大腿,最后的最后也只好妥协了。
这里面还有两件事。
其一是,田伯渊五兄弟都在北林城里,而今田宝既然要同他们成亲,婚后自然也是要往北林城住的。
不过么,五个人在北林州各有住处:伯渊在州衙,仲涯在都尉府,叔沛季泱各有府邸,少泽又在国公府。
要是按兄弟序齿呢,那小宝得住在州衙里;要是按官职高低呢,那就得住在国公府里。
长辈们犹豫不决,便叫来当事人商量。
然后很快就定在了国公府,理由是:面积大,质量高,小宝住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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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趁着今儿个伯渊在,去跟他好好说说,”李秀妮一面推搡着丈夫田旺一面道。
“怎么是我?”田旺拍拍身下的榻面,道,“合该是金廷才对呀,我记得当初我们成亲那时候就是我爹跟我说的。”
“叫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李秀妮道,复又解释,“金廷可不光是伯渊的养父,他在这事儿上更是他的岳父哇。你也不看看,金廷最近那脸拉得老长,见了伯渊他们眼里直蹿火儿。我敢叫他去说这个事儿?这不火上浇油嘛,不打起来才怪!”又推他,“赶紧赶紧,去吧!”
田旺没有法子,值得遵从妻命去“嘱咐”准新郎官去了。
······
“伯渊呐,按理说这话该是做父亲来嘱咐儿子才对,只是咱家情况特殊,我就跟你说一说。”
田伯渊肃立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恭谨摸样。
田旺不自在地摸了摸袖子,道,“那个洞房的时候啊,你也知道,女人身子都普遍比男人弱些,这新娘子跟新郎官更是这样。”
田伯渊那副恭谨严肃的摸样终于有些端不起来了,他道,“老太爷,您放心,我都知道,我一定会体恤小妹的。”
“不是那个意思,”看田伯渊没能理解里头的关窍,田旺只得把话说得更直白了,“这也是古时候传下来的的规矩,兄弟同娶一个新娘子的时候,洞房啊,就是都进去沾一沾就行了,不能做完,懂不懂?嗨,就是那个啥,点到即止!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田伯渊这下算是听懂了,瞬间脸色爆红,恭谨的面皮终于破裂了。
或许人的好意思正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好意思上的。田旺本来跟孙辈说起这个话题很是有些尴尬,可如今一看养孙那脸红的样儿,他老爷子反而原地满血复活了!“这都是老规矩,也是怕新媳妇儿伤了身子不利儿孙。”话头子一开就阖不上了,“这世上男人苦哇。都说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就想着,洞房那可不是啥好时候,且熬且受罪着呐。”又咂咂嘴,“不过也就一夜,以后就好了。”
一番话说完,看着养孙那几乎要冒烟的大红脸,田旺很是有些意犹未尽地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往书桌上一搁,“这里头有教,你翻翻看,可得记得跟仲涯他们都说说,这是大事儿!”
说完老爷子就慢慢往外踱步,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回的新娘子可是他老汉的宝贝孙女儿啊,于是急急转回来,再叮嘱一句,“这册子上的可得照做!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那册子上说的啥呢?
嘿嘿,头一页,洞房要事,将洞房时候要遵守的规矩一个个都说出来了。
那些规矩委婉点儿说就是:兄弟共妻的时候大家一块儿洞房,但因为狼多肉少,一个个地都不许敞开了肚皮吃,一人尝一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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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聘下了北林州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女为妻一事在北林州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消息一经证实,人人都在猜测这新娘子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竟引得高高在上的国公爷不顾身份,不仅娶了农家女,竟还甘愿与他人共娶。
这谣言传来传去,就变作了“定国公未婚妻美若天仙,有倾国倾城之貌”之类的夸张言谈了。
也正是因此,田宝的及笄礼极为盛大,河间府各级官员、各大富商,均派了女眷前来祝贺。
及笄礼一过,婚期就近在眼前了。
田宝最初极是不安,不为别的,就为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剽悍的洞房规矩,五个丈夫一个妻子,天爷啊,这是要死的节奏吧?
后来又一想,哪几个可是她的哥哥们呀,从小就宠她宠的厉害,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的,有毛好担心的捏?到时候撒一撒娇闹一闹,大家盖上棉被纯聊天就好了嘛。
这样一想,田小宝顿时淡定了。
出嫁这天她也十分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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