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豪想着想着不由得又现沧桑之态,不自禁摇头一笑,父亲大人已在一旁催道:“阿豪,快一点穿好布鞋随我上桃山锄草去!”
阿母更于一旁将门缝里的巨锄交于丁豪手道:“别磨蹭了!明年一家人还指望着山桃丰收卖个好价钱!”
“我不想去!”丁豪硬是不接。
“什么?”父亲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丁豪不由有些怕怕的而靠阿母旁,“爸、妈我已决定了,我不想整天山头,家中两头跑,儿子已想好了,出去打工!”此音一落,父亲的脸色更是发沉了,放下手中的铁锄道:“就凭你那点出息?中专文凭都没有,愣小子一个!你能打什么工?过几日,你妹发下了文凭还须进省城找工作呢!那可都要票子,可没空钱让你玩!”
阿母在一旁直劝:“阿豪,别说了。听妈的,咱们苦命人儿没啥本事,奢求不得办公子弟!山头虽辛苦,日晒雨淋的。一口饭还是有的!再说当初又没不让你念书!你却卷着钱,跑到什么华山的,怪得了谁?要是当初你肯读完书,现今我二老也用不着如此拼老命了!咳!这说来也怪我为人父母的,为什么就不强行让你念完那一届?听人说你那一届还不够分配,前些天在街头遇着你那些同学,人家现在可神气了,在厦门某公司当高级技师什么的,月工资上四千元。而你呢?没文凭,老大不小了,却什么都不会!唉,不说也罢了!”
“哥,对呀!如今可现实的很!没文凭没技能,要想找工作,那可比登天还难。再说了,就你那三流口才,出去也白搭,算了,还是务实点的好!”丁小妹从旁以理相劝道。
丁豪却不服这个理,心中早已铁了决心,一家人续又大战口舌。
晌午,秋老虎仍是烤着那群野狗们直把舌头来伸。丁豪终于搭上了他那幻海天崖路——去往省城的大巴。
临走之际,母亲真个以泪相送:“孩子,到了城里记得打个电话回来哦!别忘了,娘这还有些碎钱,拿着路上使。福州可不比咱乡下,找不着就算了哦!”她哪里知道丁豪这小子那浪迹天崖之心,不成功便成仁之意?
丁豪从窗外望着阿母那辛苦而攒下的两张红纸,不禁泪湿了,摇头道:“妈,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儿这还有些压岁钱,也够顶得十来天了。若我找不到,回来就是了!”
阿母却不肯依:“阿豪快拿着,就你那两百还不到,怎挨得过十来天?娘可不想见你瘦骨凌凌而回!”
丁豪心中苦笑一声,却是不肯要;看着自己这一身轻装上阵,手里拎着个袋子,也不过只是些吃的、牙刷之类,不禁叹了口气,暗道:“啊,这一出去,工作概率也几乎为零,理想更是别提了!不知到头来,还会不会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胆怯、心寒、回家、种地?嗨不想了!我决不会就这样再踏家乡,别了父亲母亲,亲爱的妹妹;别了家乡的父老!当我丁豪再现金阳之时,天下皆是我的……”
车缓缓开动了,母亲却似已察觉了一些什么,直追着车而走,挥手互别。丁小妹一旁却笑道:“妈,福州又不是天上?来回也不过五六小时,过不了几日,女儿也要去福州面试,到时咱兄妹在福州也就不寂寞了!”
丁豪坐于车中,心更酸了:福州?才不去呢!北京、上海……
福州火车站,人很多也很挤。等丁豪看完了列车时刻表,买了上海班次到南平的短途票时已是晚七点多了,离开车时刻已不过半钟头了。
候车室中,丁豪直是心中坎坷,五年前也就是在这儿,不过那时有钱,那还是第一次出门在外,本想消失于华山,渴望着仙人指路,传授真经,傲视天涯;虽知那是神话,那是武侠小说;可也想试试,起码什么都没有掉,那也是很好的耶,活着多苦?虽知那是懦夫行为,却又如何?不想一路上倒是受尽了苦寒,孤独、寂寞更是无处不再,寒冷直似虎狼,可终究是一场空,终究没能战胜恐惧,华山又再次归来了……唉,现今自己还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狼狈归乡?要知道自己这点本事,既无文凭,又挑剔的人儿是很难独立寻到事做的,还理想呢?算了,我已发过誓言了,不成攻便成仁!这上海是怎么也得去了,咳,不知这南平过了,会不会被人抓着?嘿管他呢!
正想间已见一大和尚拎着两大包袋子,左寻右找着空位子。见着了丁豪身旁正有一空位,直是喜道:“小师傅,这袋子是你的呢?麻烦挪一挪可好?谢了!”
丁豪拿起小袋子放于怀中而视和尚,见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青色长褂,另还背着一褐色的挂包,一副饱学之样。见他问道:“小伙子,去往杭州上海方向的可是这边没错吧?”
丁豪点头,两人聊起了天来,好一会儿,见和尚直是拿着一张小小的车票而兴叹,久久方再叹息一声,失落道:“我去往杭州,小伙子,你呢?有没有空位?我前两天就已排了长队,挤了好长的时间,才算给我买到了这张硬座,却还是站票。你想呀,杭州离这可远着很哪!这一站着去,可不要命?真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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