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郑一悔就起床了。牵了自己的马,便朝清风镇方向疾驰而去。
行出不到五里路,他就愣住了。
飞歌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飞歌看到他先是一笑,才慢慢地说:“你终于来了。”
郑一悔苦笑着说:“是啊,我终于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
“路。”
“什么路?”
“官路。”
郑一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这是你走的路?”
飞歌笑了笑:“这路你也可以走。任何大明子民都可以走。”
“那你为什么说它是官路?”
“因为这是官修的路。”
郑一悔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错了。官不会修路。这条路是百姓修的。”
飞歌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就算是吧。无官便无民。官路之称古已有之。”
“这你就错了,无民何来官?”
“或许你是对的。起码在我们两个之间,你是对的。”
“我是民,你是官?”
“是的。你是民,我是官。正因为有了你这种人,我才得以存在下去。”
“幸亏大明朝我这种人只是少数。”
飞歌笑着说:“这也是我的幸运。你要去什么地方?”
郑一悔说:“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
“往北四十余里,是清风镇。清风镇再行百里便是山海关。”
“那我出关。”郑一悔淡淡地说,“关外不属于大明朝,你总不会追我追到关外去吧。”
“关外依然是天朝属国。只要我想,总有一天会抓到你。”飞歌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在笑着。他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郑一悔没有这种感觉,他感觉到的只是无奈。也只能是无奈。
郑一悔瞪着飞歌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想杀你。但请你立刻在我的眼前消失。快点,不等让我改变主意。”
飞歌很听话,他真的在郑一悔的眼前消失了。
飞歌骑着马转到他身后,笑着说:“这样你满意吗?”
郑一悔无奈地说:“非常满意。”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短促的风声划过,一把扇子已经顶在了飞歌的天灵盖上。扇子原先在郑一悔的腰中插着,飞歌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便能到了自己眼前。
郑一悔笑着说:“你再动一下,扇中便会有一根针刺出。”
飞歌很听话。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郑一悔说:“你是不是还想跟着我?”
飞歌说:“这把扇子很漂亮,也很坚固,确实是一把很好的武器。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郑一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想跟着我?”
“是的。这把扇子是什么材料做的?它应该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不怕死?”
“很怕。但如果抓不住你,我也会死。”
“所以你要跟着我?”
“也是为了要抓住你。”
郑一悔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看起来你很可怜。”
飞歌也叹了口气:“这是我的职责。”
“你打不过我,怎么履行自己的职责?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回去练个几年的武功,然后再来找我。或许到那时,你就可以抓住我了。你们当官的也真是,上司为什么不给你多派几个人手来?”
“因为我倒霉,低估了你的实力,跟上司说一个人就可以办了你。”
“哈哈!”郑一悔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就怨不得我了。你虽然烦人而且自大,但你总归是诚实的。”说完,便伸出另一只手重重地点在了飞歌几处穴道上,收起扇子,下马将他从他的马上抱了下来。
郑一悔抱着飞歌走进路旁的树林,将他放在地上,蔑笑着说:“你呢,就先在这里呆个一天吧。等到你穴道自动解开了,回头自己回筵山客栈吃点东西再睡一觉,收拾收拾回家吧。”
飞歌被点了穴道,连同哑穴也被点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望着他走出树林。
不一会,郑一悔却又转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把刀。他走到飞歌躺的地方,将刀放在他身边,说:“虽然是一把破刀,但丢了也怪可惜的。你那匹马我已经给你放了,就让它抓一匹母马回来一同伺候你吧。不过它能不能回来我也就不清楚了。还有,看你对我这把扇子挺有兴趣,不妨就告诉你吧。这正是你那上司,叫什么判官的用过的宝贝。你别误会,这可不是我偷出来的,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说完,便再也不看飞歌那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涨得通红的脸,转身缓步离开了。
飞歌无奈地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只能听到郑一悔远去的马蹄声,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叹一口气。
他静静地躺着。
他也只能静静地躺着。他在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刚才转到郑一悔背后的时候给他一刀!难道昨天晚上郑一悔说的那几句话,就能不再让自己为了抓到他而不择手段吗?是吗?或许是吧!但无论如何,郑一悔现在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好不容易才跟踪着到了这里,就这么让他跑了……
飞歌就这么想着,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也变得刺眼起来。深秋,树叶也落得差不多了,阳光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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