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洁在林家住下来。林家的亲戚把她当成林佑的女朋友,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教小孩子喊她“姑姑”,甚至“姑奶”。大部分的时间,方之洁依着窗户看太阳。她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跟林佑回家,显然是个瞬间的决定。
林佑隔着窗子向她打招呼:“之洁,发呆呢?”
时值夏天的黄昏,窗户是开着的。两个人隔着窗户说话。
之洁说:“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和花一刀的恋爱故事?”
林佑说:“你讲吧。”
方之洁想起来,她讲过,不过现在她又想讲一遍。幸而有人愿意再听一遍。
她说——
我中学的时候,有个男孩坐在我前面。他的牙齿非常非常漂亮。我偷偷喜欢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姐姐。姐姐说,你喜欢他的样子。没错,他是我们年级最好看的男孩,样子象黄日华。
有一天,那个男孩问我:待会儿我们去游泳,你去不去?
我太紧张了。等我想好怎么回答他的时候,他已走了。原来他只是和我打个招呼,随便说一句什么。
后来我几乎忘记这个男生了。我忙着正儿八经谈恋爱,除了恋爱,还要做别的事。直到遇到花一刀。和一刀在一起时,不用想该说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说,在街心花园的椅子上默默坐着。就象回到了小时候,偷偷喜欢一个人,没人知道也没关系。
我愿意让这个爱情童话一直持续下去。
花一刀有个奇怪的习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我几天,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姐姐劝我想开些,就算你们天天腻在一起,要是他真的想离开你,也就一句话而已。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他留下纸条说要出去几天,我放心,因为我知道他会回来。我最怕吵架之后他走,没人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我只能傻傻地等。等到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的脸色平静,好象他只出去买了一支牙膏而已。我猜不透他的情绪。我越来越怀疑,我所谓的爱情,只是固执地呆在自己的梦里,不愿意醒来。
每当我怀疑的时候,总会发生些让我感动的事。一刀会把苹果削好,再把果皮按原来的样子包在果肉上,放在冰箱里。他知道我不会削果皮。我不相信这些都是假的。我宁愿相信,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一刀伤心了。
方之洁停下来。
林佑忽然问:“你还有一个姐姐?”
“是啊。”
“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是:没有人能真正接近另外一个人的心。既然他走了,你要尽量往好里想。过去的事,别再探求真相。花一刀确实是个怪人,不过他心眼不坏。我认识他比你久,我向你保证。”
方之洁将信将疑。她不想怀疑,可是她不得不怀疑。不光因为一刀突然失踪的事,透着怪异,也不光因为她收到的那些奇怪的卡片。归根到底,因为陈灵章告诉她的那些有关“candy‘的话。从前她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不全信,也不全否认。谁想到灵章忽然拿出证据来,明明白白告诉她:不要相信花一刀。
她演砸了场子那天,灵章把她抱回自己的家。她醉了,那夜的事却清楚地记得。
她不停叫一刀的名字。
灵章对她说:“不要相信花一刀。他是个淫棍,比我好不到哪去。多少女的被他骗了,没地方哭。他还不如我,至少我尽量不伤害别人。”
“你胡说。”
“我胡说?我们互相介绍女孩子。后来我不敢给他介绍了,没有不骂他的。都说他翻脸不认人。”
“好,你把人证拿来。”
灵章说:我就是人证。我们还在一起玩过多p游戏呢,你信吗?
不信。
于是灵章证明给她看。他模仿花一刀惟妙惟肖,从前戏,到收场后放烟灰缸的位置,几乎一丝不差。他习惯把烟灰缸放在膝盖上,稳稳托住。然后他问之洁:还用给你找别的人证吗?
之洁赌气不说话。她睡了,梦见灵章在酒吧里同女客勾肩搭背,她走过去取笑……灵章转过头来,却长着一刀的面孔。
第二天被林佑的电话吵醒。在接到林佑电话那一刻,她知道机会来了,她有个方便的理由离开那个地方。
她不承认这是报复。如果说这也算报复,那太卑微了。就象别人打了她一记耳光,她回瞪了一眼,完全出自本能的行为罢了。诚然,她的决定激怒了陈灵章。不过她的本意并非激怒他。她只是想离开。而且,最好,再也不回去。
灵章可以选择沉默,让她远离事实的真相。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做小人。末了还说:这是为你好。
还是林佑说的好:没有人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摆脱过去的事,不再去想。
这次出来,只能算逃离,不能叫摆脱。
林佑说:逃离也好。其实我这次回来,本来的意思,也是逃离。
之洁问他逃什么?他不答。之洁也不再问。
到了晚饭时间,林佑接了个电话。之洁听到他语气有异,多加了一分注意。那边许是个女子,问他在干什么。他答曰:“在和美女吃饭。你信吗?”
然后说:“真的。不骗你。”语调是幽默的。
那女子还是不信。自然不信。
之洁啧啧称奇。林佑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个超标准答案,游刃有余地应付生活中的种种尴尬困境。她故作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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