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瘟疫风波渐渐平息,在这场战斗中,老城的人发挥了他们基因里传下来的的大无畏精神。当然更没忘记发挥他们的幽默感。一时间,满中国的手机里流行着“油子”味的非典型笑话。各类bar陆续开业了,闷坏的年轻人们出来寻欢。虽然余波未散,老城的边边角角充满着世纪初的气氛。
张晓唯对sa不以为然。她说:“非洲每年因为爱滋病死掉多少人?我参加过为非洲的爱滋病儿童募捐的慈善演出,那里的恶劣情况,不能想象。印度因为疟疾每年要死多少?”
陈灵章忍不住笑她,“说得就象你真的关心非洲。别装见多识广了。sa最盛的时候,是小弟我戴着口罩到超市抢东西。你现在说风凉话。爱滋病虽然厉害,死得没有这么快。潜伏几年,再拖几年,一般总有几年好活。”
两个人忽然不说话了。和aids相比,sa不足为惧。毕竟,sa可以治疗。
讳病忌医的心理,其实每个人都有。陈灵章不愿意相信他不小心和aids扯上了关系,因为不愿意相信,索性不去想。张晓唯放下半倚的枕头,沉沉睡了。
就这样又僵持了三天。陈灵章忽然接到了方之洁的电话,她直接打到张晓唯的宅电上,质问灵章:“怎么不开机?”
“你管我?你给我报手机费?”
“灵章,帮个忙,我想去看舒文。你冒充我的男朋友。”
陈灵章打了个喷嚏。
方之洁的声音掩不住的焦急,“灵章,你一定要答应我。舒文病了,病很重。我必须去看他。”
“为什么不找林佑?让他陪你去。晓唯病着,走不开。”
方之洁说:“林佑放话了,有关舒文的事儿,不要找他。”
陈灵章叹气。情人是搽脸油,摆设玩意儿;朋友是痱子粉,专用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比如扮演别人的男朋友。陈灵章特意穿得靓些,痱子粉也罢,不能给之洁丢面子。
之洁没有化妆。她的神情郁郁的。
灵章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为朋友两肋插刀,冒充你儿子都行。舒文怎么了?发烧?阑尾炎?”
方之洁没好气,“阑尾炎我能去看他吗?灵章,上个星期他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查查hiv。”
陈灵章脸色变了,“你去了吗?”他的声音在抖。
“去了。我没事。”
陈灵章松了半口气,“我用去检查吗?”
“不用。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灵章放下心来,很久没有和之洁有过拥抱之外的亲昵动作了。他运气好,没有中奖。谢天谢地。
他的嘴角几乎翘起来,费了很大劲才让它保持在原位。
方之洁把头靠在另一侧的玻璃窗上。陈灵章知道她在流泪。方之洁三次在他的面前流泪,两次为了舒文,一次因为喝醉。陈灵章突然明白,谁会爱上谁,就象抽奖一样无稽。
一个穿短裤,理平头,略有些肌肉的男人来应门,隔着门上的铁栅栏戒备地问:“你是方之洁?”
方之洁不说话。陈灵章替她回答,“是。我们来看看舒文。开门。”
舒文坐在窗户下的椅子上。他的脸色憔悴,目光呆滞,陈灵章几乎认不出他。之洁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舒文。”
“你没事儿就好。谢谢你来看我。”
“舒文,那个人是谁?”
“是我兄弟。”
方之洁苦笑着摇头,“我还以为是你朋友。”
“现在哪儿还有什么朋友。人人自危。”
之洁吻他的脸。“我是你的朋友。舒文,难道我们都没得到爱情?”
陈灵章看着他们亲热,听到那句“难道我们都没得到爱情”,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不是因为嫉妒。
他承认他们是登对的一对儿。就象他和之洁,外面的人看他俩也是一对金童玉女。他听到舒文说,“如果能重来一遍,我希望早点认识你。我这辈子,太多遗憾了。我得到过爱情,曾经得到过。现在觉得,还不如从来都没有过。”
“别这么说,会好起来的。如果你这里没有别人,我尽量来看你。”
“不用你来。你忙你的。”
之洁勉强笑笑,“等他想明白了,会来陪你的。”
“不知道。方之洁,这个问题很复杂。也许他在怀疑我,就象我怀疑过他。其实有什么重要?归根到底,我们生活在一个有aids的世界里。我,恰好是同性恋。”
方之洁握着他的手,不曾须臾松开。陈灵章突然发现自己来得多余。他躲到客厅里去,装作看走廊的一幅画。仔细听,还能他们说话的声音。方之洁问舒文:“你爱过我吗?”
“爱过。有一段时间,想过很认真地去爱你。可我不忍心离开他。”
陈灵章想起若干月前,他问方之洁,你爱过我吗?
方之洁说:不爱。我只爱我当初认识那个花一刀。
方之洁歌声缓缓响起。
“万顷花瘦,被风吹老,千里烟波渺渺。不语相思,沧海生潮,谁人心跳。水多少,风多少。
梦里黑发,青春正好,隔世长安古道。黄昏把酒,花枝斜照,笑语依旧。山多少,雪多少。”
她告诉过陈灵章,这首歌叫“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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