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梁允泽快被逼疯了。
“王爷,该走的人不是奴家,是您吧。今晚澄离不能来作陪,您又嫌弃奴家,难不成要在这里独守空房?”偲偲压住满腹翻滚的酸涩苦楚,依旧冷笑相待,“奴家劝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好,家里的被窝才暖和。”
“记住我的话!”梁允泽怒目相对。
“那也请王爷记住我的话!”偲偲毫不退让,挥手挣脱开他的束缚,挽起凌乱的衣衫阔步走出房间,高声唤人说,“王爷要回了,赶紧来送客。”
梁允泽一个人在屋子里怔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走出来,偲偲早不知去向,等在外面的丫环们个个面露怯色,也着实可怜见的。
“王爷留步。”可当梁允泽就要走出金梅楼,舞依突然在后头出现,他如今倒是见到舞依有几分安心,但还是沉着脸说,“做什么?”
“虽然朝廷官员不可嫖宿青楼,但往来金梅楼的朝廷大员比比皆是,朝堂上的事在金梅楼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你想说什么?”梁允泽不耐烦了。
“听说皇上和太妃已经在为王爷物色王妃人选,所以恳求王爷莫忘了当年的事,别害死了一个,如今再来招惹了谁。”舞依冷笑一声,“不用和偲偲比,就是公主千金也不见得有思符这般容貌,既然如此,您以为您将来的未婚妻或别的什么人,能容得下她?我素来糊涂冲动,没什么心机筹谋,可看事情总算还清楚,王爷若不想旧事重演,还请您离我们思符姑娘远一些。金梅楼纵然前世欠你的,偲偲一条性命也够抵了。”
说到后来,舞依神情激动,几乎落泪,因不想在梁允泽面前失态才不等他反应就拂袖而去,留下梁允泽在那里发愣,倒不是为了这些话,也不是为了偲偲的死,而是偲偲、思符,偲偲、思符,突然被舞依这样放在一起说,他心里某个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随之而来的恐惧也挥不去。
“思符、偲偲,偲偲、思符……”他茫然地转身离去,冲入腊月寒冷的夜色里,“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到底是谁?”
毫无疑问,今晚偲偲冲动了,等冷静下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那些事,她破坏了澄离的chū_yè,她把梁允泽从金梅楼赶了出去,她不该去接近梁允泽的,不管为了什么不管什么原因,不应该,真真不应该。
“你饿了吧,折腾大半夜了。”舞依推门进来,在桌上搁下碗筷,“熬的小米粥,热腾腾的一起吃点。”
“也好。”偲偲没有推却,但坐到桌边,却一口没动。
舞依吃了半碗,抬头看她发呆,才说:“澄离哭了很久,不停地问我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我都不晓得怎么安慰她好,我看大概还是要你去与她解释一番。”
“我会的。”偲偲淡淡地应着,解释是必然的,但此刻她心里竟生出另一个念头,她不想再看到澄离,不愿再看见梁允泽搂着她,这让她心寒恶心极容易丧失理智,甚至有一刻能体会当年韩端柔的感受。
“难道这就是爱?”她在心里问自己,却只得到冰冷的笑作为答案。
“虽然不晓得你和梁允泽有什么关联,但显然你们俩的关系就连丫头都看出奇怪的地方,久而久之只怕要传扬出去,对你对金梅楼都没什么好处。”舞依漠然搅拌着碗里的小米粥,“我们失去过一个好姐妹,类似的事不想再经历了,虽然您如今是这楼是大家的主子,可我看着姐妹们一起那么多年,怎么也不愿意……”
“我知道了,舞依姐姐。”偲偲心头大痛,强忍哽咽,“我会和梁允泽撇清关系保持距离,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不给姐妹们招惹祸端,不然就实在太辜负芳雪妈妈的信任。”
舞依会心一笑,再不多语。
而那一夜,漫长得骇人,偲偲送走舞依后便一直坐在窗前发呆,因不知缝隙里漏进来的寒风也能欺人,隔日便病倒,风寒之重连女儿也不得亲近,倒也让她清净了两天,而那两天平安无事,梁允泽也没再出现。
唯一的麻烦,是那夜有人瞧见梁允泽离开,于是澄离的身价不仅没有因chū_yè的高价卖出一跃成为京城青楼之首,反因梁允泽异于寻常的举动而传出流言遭人猜忌,她的辉煌不啻为昙花一现。对此偲偲很愧疚,但同时又明白,这样的事在青楼也并不稀奇。
腊月将尽,除夕就在眼前,太妃那里早早把皇子皇孙拢到跟前图热闹,端敏长公主自然也已带着女儿进宫去,只是端柔多年不生育,几成皇室笑柄,这两年多少收敛几分性子,不爱在人前扎眼,便特特把堂妹云音一同带进宫,也给自己做个伴。
这日众人在太妃跟前凑趣,老太妃特特把云音叫到眼前细细看,边上妃嫔打趣问太妃看什么,太妃却笑着摆摆手不说,只道云音是好孩子,不许旁人欺负了她。云音乖巧聪慧,一笑一答皆妥帖恭顺,更博得妃嫔和宗室命妇一致赞叹。
待众人散了去,韩端柔挽了妹妹道:“也不知该不该恭喜你,听说皇上和太妃定了人选,要把你指婚给梁允泽了。”说着白一眼,“不是不甘心,我真就不稀罕你嫁给他。”
云音浅笑:“没影的事,堂姐不要吓唬我。”
“吓唬你?”韩端柔冷笑,“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纵然我不明白,长辈们难道也看不透你。”
“堂姐莫取笑我,女孩儿家婚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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