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冷笑道:“难道只有摄政王会诛你满门,哀家便不会么?!”那人跪伏在地,说道:“太后娘娘若要治罪,小的也无法可施。小的不敢违了摄政王的吩咐。”萧清婉叹息道:“既是这等,哀家倒当真无可奈何了。你们且起来罢,哀家不怪你们。”言毕,竟而转身,登车去了。
那起人见太后来去匆匆,皆面面相觑。
那穆秋兰跟在萧清婉身后,低声急切道:“娘娘为何就这样走了?依奴婢瞧,不如趁机治他们个大不敬不之罪,虽于事无补,也可杀一杀摄政王的气焰。”萧清婉淡淡说道:“你也知于事无补,那又何必白费力气?”说着,又浅浅一笑,说道:“哀家倒为什么要杀他的气焰?如今哀家正要下个气儿,同他好生谈一谈呢。”言毕,乘车回宫去了。
回至坤宁宫,她进到内殿,才吩咐了两句下去,外头门上人便慌忙报传道:“摄政王来了。”
一声落地,便见赢绵风也似地闯将进来。进门也不参拜行礼,只盯着萧清婉说道:“听闻今儿一大早,你便去养心殿了?硬闯不成,倒把御前的侍卫好一通斥责。皇帝正当勤学苦读之际,怎好只顾在母亲身边撒娇厮混!我将皇帝带进养心殿,自有我的道理。你却不要因那妇人心性,反倒误了他。”
这一席话极是猖狂无礼,满室宫人听了,惊骇无比,面无人色。各自低了头,不敢言语。
萧清婉听了这话,却倒不恼,只向他笑道:“摄政王是忠心为上之臣,哀家岂有不知?若不是当初摄政王挺身相救,哀家同皇帝两个,早做了逆贼的刀下亡魂,又哪还有今日?今摄政王这般处事,自也是一番为上之心,倒是哀家草率不察,竟弄出这样一场不快来,是哀家的不是。”说毕,竟向着赢绵欠身作福。
那赢绵不料她不怒反恭,倒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叫宫人搀扶了太后,又说道:“太后言重,臣安敢受此大礼。”
萧清婉微微一笑,令宫人安放座椅,二人坐定,方才道:“听底下人讲,摄政王昨日因朝政忙碌,宿在了武英殿。今儿又一早便过来了,想必不曾吃过早饭。哀家这里略备了几样点心粥饭,同摄政王一道用便了。”言罢,便吩咐宫人屋内摆宴。
这起宫人早得了太后的叮嘱,登时走了个清净,只落他两人在屋中。
萧清婉见四下无人,又向赢绵柔声道:“你待我们母子好,我心里自然知道的。昨儿我身上有些不痛快,性子燥了些,说话就重了,这是我不好,你却不要往心里去。如今这情形,先帝已是撒手西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虽说我还有个娘家,终究指望不上什么。我不靠着你,还能怎么样呢?你倒还要生疑,叫我们母子不能见面。我这为娘的心里,怎么好过!”说着,竟抽噎起来。
赢绵见她前倨后恭,心中甚是疑惑,然而听她说起那后两句话来,倒是了然了:她本性是个聪明的,想必这两日被人挡着见不着皇帝,就明白了自身处境。如今只好死心塌地的倚靠于我罢了。
想通此节,他心中微觉畅快,便向萧清婉劝慰道:“也是我急躁了,看你不肯理我,又同我充什么太后的架子,心里生气。既是你想开了,那便好了。快不要哭,待会儿宫人瞧见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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