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孙岳等人,他们则是一脸色期许。孙家几个有把握中秀才的学童全跃跃欲试,一想到拜在杨大名士门下之后的锦绣前程,都难以遏制脸上的喜悦。
孙鹤年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连个秀才也中不了,自然也没资格拜在你的门下。用修,且坐看茶,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了。”
“好,我就坐在这里静侯佳音。”杨慎含笑着逐一看着中秀才的几个孙家子弟,又想到即将要收孙淡这个才华出众又非常有趣的家伙入门,再调教上几年,会不会培养出一个大才子呢?
杨慎大为期待依旧拿眼睛不住看向孙淡,眼睛里全是欢喜的光芒。
他不同寻常的举动让众人都是一惊,齐齐将头转过去。却见孙浩、孙淡、孙桂挤在一起,大家也没想到其他,以为杨慎属意孙浩。有的人心中还很奇怪,这个孙浩虽然是长房长子,可却是草包一个,没可能中秀才的。而孙桂,也有一点本事,不会是他吧?至于孙淡,他在济南城中什么名声大振,可在孙府行事低调,倒不怎么引人注目。大家一提起孙淡,只知道他记性不错。可这年头,任何一个读书人的记性都好。
他这一看不要紧,倒将洪夫人和景姨娘欢喜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洪夫人知道儿子是个草包,可孙浩这几日用功读书,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科举这种事情,有的时候运气很重要,没准他中个秀才也说不定。瘌痢头儿子自家好,洪夫人内心中还有一丝幻想,没准儿子孙浩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只不过以前太顽皮,才华不现而已。
至于景姨娘,她儿子孙桂本身就能读书,即便比不上孙岳那样才华出众,却也是中人之姿,那日她听儿子说在船上遇到过杨大学士。虽然没能说上话,但人家未必没看上他。只要儿子一中秀才,做了杨慎的学生,母凭子贵,在府中地位又有不同。
一想到这里,景姨娘心中得意。可她回头一看,却见刘夫人一脸的冰冷。景姨娘心中一寒,知道刘夫人已经开始妒忌了,忙缩了缩身体,表情越发地恭敬起来。
众人心思各异,杨慎自然不知道这点。也不同孙鹤年说话,就盯着孙淡的方向不住地看着,想看宝贝一样,眼角全是笑意。
只有孙岳知道杨慎的心思,那夜的情形又在眼前闪过,一丝担心从心底涌起,让这个少年心中的恨意更浓。他悄悄地捏紧拳头,指甲都扎进掌心里去了:不,决对不能让这小子做杨学士的门生,否则以他的才气,定能得到杨学士的欢心。第一次,高傲的孙岳在心中承认孙淡的才能并不输于自己。
杨慎不说话,孙鹤年又是个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的道德先生,也不主动叙话。二人就这
么默默地坐着。
他们不说话,孙府中人也不敢乱说乱动。一时间,偌大一个大堂之内静得只剩下人们的呼吸声。
就在这一片令人不舒服的寂静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有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二老爷,中了,中了!”
“轰!”一声,大堂里的众人都喧哗起来,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朝屋外看去。
只见一个家奴模样的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跪在孙鹤年面前。
孙鹤年见大家如此喧闹,眉毛一竖,狠狠地咳嗽一声。
屋中众人都吓了一跳,再次安静下来。
孙鹤年也不急着问那人的话,反转头向杨慎点点头:“孙鹤年治家不严,下人不懂规矩,倒让用修笑话。”说毕,他这才缓缓问那个奴仆:“什么情形?”
那个奴仆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恭喜老爷,桂哥儿的名字上榜了,二甲第九名,中了!”
“啊!”所有人又都低低地赞叹了一声,孙桂读书还不错,中这个秀才虽然也在情理之中。他名次不是太好,可却好歹也有了功名在身,将来定会受家中族长和二老爷的栽培。
孙桂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呆住了,就那么木木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孙鹤年本身就不太喜欢这个猥琐的庶出子,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便有几分不喜。重重地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才中了个二甲第九名就把你欢喜成这样了,在杨大人面前把脸都丢尽了。”
看到父亲的不满,孙桂身上一颤,心中更是发慌。
孙淡在后面看得心中一叹,在孙桂耳边小声道:“还不快上前拜师。”说完,就在他腰后推了一把。
孙淡心中苦笑,孙桂这人看起来机灵,其实没什么心计,连孙鹤年话中的意思都听不出来,什么眼力!
孙桂吃孙淡这么一推,一时不防,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扑通!”一声跪下,也不敢说话,只不住磕头。
杨慎坦然受了他的大礼,算是收孙桂入了门,笑道:“这孩子,倒也淳朴。”
听杨慎说他淳朴,众人心中都好笑,可细细一想,却也贴切,这孩子是够笨的。
“不过是中了个附生,丢人!”孙鹤年抚着长须,喝道:“还不快滚到一边站着,也只用修兄能看上你,换我,你这样的厌物早打死了。”
孙桂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立在杨慎身后。
倒是那景姨娘和孙佳,眼睛里都沁出泪来,这眼泪中未必没有一丝骄傲和炫耀。
孙桂算是中了,孙岳中秀才也应该不出意料。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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