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无辜”和**女神“真理”中间,站着黑袍的“忏悔”,佝偻着腰,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回头瞥看“真理”。
其实,这幅画的场面很混乱,各派自说自话,和医院现在的场面差不多——这是莫沾见到画的第一感觉。当她以自言自语的声音低喃:“难道你们是写实派……”站在她身后的唐淇冰听得一清二楚。
“我喜欢真理。”这位商界钜子终于露出了出现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是啊,真理总是**的。”她专注在画上,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唐淇冰走到画的侧面,直视她,“你看得出来这幅画是真是假?”
“第一感觉是假的。”她直言不讳。
“哦?”唐淇冰有了兴趣,“为什么?”
她瞧了瞧他腿边一点,轻道:“这幅画现在应该在意大利的美术馆里,就算真品流出来,也会是在某个收藏家的安全密室里,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儿。”
“所以,它是假的。”唐淇冰的声音沉下。
“不尽然。”她歪头,凑近了些,闻闻画布上的气味,扭头看向抱臂站在一边的男友,“又思,我要放大镜。”
“给我十秒。”燕又思警告地瞪了唐淇冰一眼,飞快走出去又飞快走进来,送上放大镜。
她举着放大镜在设为背景的圆顶建筑上看了一圈,在右侧殿柱的方位停下,表演认真,似在思考,似有所得。
唐淇冰注视她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在她脸上,他清楚地看到惊讶、愕然、不信、怀疑、沉思、严肃,以及松懈。“怎样?”他忍不住问,心底其实并不相信她可以分辨油画的真假。
她举着放大镜,指着画面柱子浮雕上的一点,“看这里。”
唐淇冰凑过去,从镜面的放大中看到几道不规则的划痕,“是什么?”他不明白。
“签名。”她笑呵呵,“波提切利的签名。”
唐淇冰慢慢挺直腰,阴鸷又开始在眼底聚集。如果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耍他,他不介意给她一点教训……才想到这里,背脊倏地一寒,仿佛被地狱的厉鬼猛拍了一下。他回头,身后是自己的下属,哪有其他人。
这种感觉让他心情更差,脸色也趋向难看。
“又思又思!”她拉过自家男友,一点也没察觉到唐淇冰的阴毒心思,“你看,是波提切利的签名。这幅画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燕同学的表情也是雾沙沙,“哪里真?”
“每一位艺术家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签名,无论有没有人知道。”她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发现真迹了啊——“最直接的当然是写上自己的名字,但隐藏的签名却可以各种各样,有的是花纹,有的是曲线,有的是一块几何图案,有的是某些东西的组合。波提切利喜欢将自己的名字缩写变化成曲线组合,他传世的每一幅画上都有这种组合。你看!”她指指放大镜扩大的画面一点,“sb。”
俊脸一抽,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骂人。
室内安静一片。
隔了好久,众人才听他虚弱地问:“沾沾,你怎么知道阿波会签这种名……”
阿波……唐淇冰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太儿戏了……
“彧告诉我的。”
彧?他凝起眉头,漂亮的眼帘徐徐阖下。垂眸片刻,他忽尔笑起来,看向阴脸的唐淇冰,“她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要不要回去再验一验?”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我没要你相信。”他只是相信沾沾的话。还有,他要找彧算账,什么时候教了沾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淇冰夺过放大镜,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倏地将放大镜向后一扔,凶狠地盯着他们,“好,我再拿回去鉴定一次,如果发现你们说谎,这家医院可以关门了。”向手下丢去一个眼神,一名黑西装立即上前将油画包好,带走。
呼啦啦,一群人刹时走得干干净净。
事情……好像告一段落。只是,莫沾从没想过今天发生的事竟然成了她人生的转折点。当然,这是后话。
大约三小时后,莫沾收到一通道谢的电话。当晚,一名灰西装送来一张支票,六位数字看得全家一愣。第二天,她晨起溜旗鱼座,两名黑西装突然从车里跳出来,强行将她和旗鱼座一起塞进车里,转眼来到一处豪宅。出来迎接的人是唐淇冰,他带她观赏他的收藏,走完一圈后又拿出一张支票,说要聘请她当他的古画鉴赏师。她吓了一跳,自然不敢接第二张支票。唐淇冰也不勉强,让她好好考虑考虑,又差人送她回家。
早在她被强行掳走的时候,邻居第一时间告诉了父母。父母不知如何是好,她推开门的时候,只看到满屋警察。尴尬解释了事情的始末,警察离开,父母面面相觑。
回到房间,她瞪着六位数的支票坐了四个小时,挣扎得好厉害。不是为唐淇冰的话,而是……
她好像找到了职业的方向。
世界上大多数艺术品都和历史、神学、哲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医院她肯定波提切利的真迹,正是因为她看到油画表面有一层淡淡的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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