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坚笑得有几分哭笑不得,“我如今父母已经辞世,族中我膝下也有侄子侄孙,那些侄子敢做我的主么?”
的确晚辈哪里敢做长辈的主,到了如今成了长辈的钟坚,身上又有爵位封地,他想要做什么,就算那些晚辈想要阻止都要婉言相劝。要是钟坚执意,他们也完全没办法,总不能把钟坚给关起来吧!
至于那些礼节,也不过是三个礼节,到时候逆女的时候装装样子也就过了。只要委禽礼一下,这桩婚事就已经定下来了。
钟坚笑得有几分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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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非常安静,所有的家臣和竖仆都被屏退了,四周的拉门都被拉合的紧紧的。室内两个人面对跪坐着,一旁的青铜竹节高灯台里的火苗炸开一声轻响。
“你眼下还不能离开楚国。”钟坚最终先大破这片有些难堪的沉默说道。
舒齐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你凭甚么来和我说这句话?”
钟坚冷笑,“凭甚么?就凭你母亲叫我来劝你。我还真想把你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些甚么,我到现在都还没看到有人能蠢到你这样!”
“有本事你来砍我的头好了。”舒齐不甘示弱反道,“不许你提我母氏。”
“我最有资格提你母亲。”钟坚不怒,反而还呛了舒齐这么一句,“要不是她在吴宫里费尽心思委屈自己侍奉吴子,你以为你那些是从哪里来的,天上落雨掉下来里的吗!她要不是吴宫里受宠的侧夫人,你以为你是甚么!”
“你给我闭嘴!”舒齐立即从茵席上跪直了身体,手更是放在了腰间的青铜剑上。
钟坚看见嗤笑一声,“就你那些本事,你是再想挨一餐饱打,我就成全你。”
舒齐气的整张脸通红,甚至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剑术远在自己之上,他只好把那一口气给吞了回去。原本跪直的身子也坐了回去。
“我从来不知道你想那么快找死,”钟坚手臂放在身边的凭几上,“晋国内乱,各家卿大夫之间争夺不休。国力大不如以前,你去了晋国别被那里的蛮人被剥得一干二净的就算不错了。齐国,齐国你敢去么?和晋国一样的。鲁国,你信不信鲁国人就可以把你给绑了处死取悦新吴子。你真要去,那倒是可以去秦国,秦国东边上还有一个义渠,但是你打仗能够和秦人相比么?”
后面的话一句比一句戳心窝子,舒齐的脸涨的通红,但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他不能说钟坚说到的那些不可能。相反是最容易出现的。他虽然曾经在上军里呆过,但是并不是上过战场。
“你留在楚国吧。楚国这些心胸哈市有,能容下你。而且就算是你和那个吴友真的有什么过节,也不用担心性命。”
舒齐的嘴角抿的紧紧的。
钟坚看了他一眼,别过眼去,“我知道你在吴宫中是夫差宠爱长大的,你母亲也不想你受了任何的委屈。但是如今你身在楚国,吴国恐怕你眼下是回不去了。除非是吴国的桓夫人辞世,就算她死了,那么吴子呢?你敢说他当年没有对你堪比嫡子的待遇心有怨言过?”
“人在这个世间,并不是你父母宠爱你,你就能过得顺畅的。”钟坚靠在凭几上笑得有几分自嘲。
舒齐听见他话里的父母一词,愣了愣,又转过头去。
“估计夫差没来及教你人心险恶就走了,我只好教你。”钟坚的手指屈起来敲击在凭几上,一下的一下的敲打声听得舒齐心里发慌。
夫差在世的时候,教舒齐如何处理政事,如何在战场上布阵,但是人心如何,舒齐却想不起来了。不过自小生活在吴宫中,他也不去天真的想着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好,兄长们若有若无的嫉妒和敌意,还有后宫妾侍们对他们母子的嫉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想要能够自己有一番本事闯出一番事业来。
“我不用你教。”憋了半会,舒齐咬牙说出这么一句。
“我也不想教你,要不是你偏要带着你母亲走,我才不管你。”钟坚毫不示弱的呛回去。
这一次这对父子终于不拔剑相向,打的你死我活,虽然嘴上仍然你来我往的对战,但是总比拔剑砍人要好上不少。
舒齐不蠢,他看得出来钟坚是想要留他在楚国,而且各诸侯国的形势如同他所说,对他来说真的是好不了多少。至于那种出奔到别国被当国的贵族重视,甚至许以贵女相嫁什么的,他更是想都没想过。
吴国的兵力向南边的越国有聚集的倾向,越国在十几年的恢复下,国力人口恢复了不少,但是和吴国,还是鸡蛋碰石头。
而楚国也有想要一雪前耻的想法,尤其是伍子胥的名声在楚国已经非常丑了,亏得楚国人还没有去扒伍氏的祖坟的。
不过虽然没有被扒祖坟,但是伍子胥还是在夏日里猝然长逝。他的年纪本来就比夫差都要年长,夫差去世,而他的身体也没有撑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一员重臣去世,太宰伯嚭立即瞅着机会谋求上位。他当年在夫差的时候,虽然为越国时不时说话,但是跟随在夫差身边,一同出征的时候,表现还是可圈可点,政见上更是不像伍子胥那般直白,和新吴王有冲突的地方。新吴王也没有将他赋闲的道理。
新吴王继位,政事繁重,而西边的楚国似乎又有动作。和强大的楚国相比,南面的越国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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