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工作上认识的朋友,没什么重要性。”凤英尽责地回话。
“哦?”章诗把香水卡片举到一臂之遥,斜眼睨视它。“你对龙文秀先生罗曼蒂克的举动有什么感想?”“罗曼……蒂克?这个人做哪一行的?歌星还是演员?我从没看过他的电影。”她故意装傻,“既然心里少了点认识,当然对他无动于衷!”为了取信于人,她慨然拍拂着他的臂膀,仿若在安抚背毛微微竖起的山猫。
为了某种莫名的原因,章诗对于龙文秀送花的举动相当不以为然。她说不出来自己如何看出来的,毕竟她与他并未熟稔到心有灵犀的程度。可是……怎么说呢?她真的可以从他挑眉、逗弄、审视的表情变化之中,点透他隐隐敌视的含意。而且,可能就是出于这份敌对和不以为然,他才会亲自将昂贵的花束送到基金会,以便探求她的反应。
“很好。”章诗相当满意她的回答。“既然龙先生完全不重要,咱们就忘了他吧!”他顺手一捏,香水卡片萎缩成汤圆状的皱球,临空飞越三公尺的抛物线,正中墙角的字纸篓。
空心射篮,得分!
基于习惯因素,他一接下席凤英的事情,就将目标者的祖宗十八代、乃至交友状况摸得一清二楚。人事档案中当然包含了 “龙文秀”三字。起初他并不在意,也没打算将这号人物放在眼里直到他对席凤英开始产生兴趣。
四十分钟前,他安排在龙家的临时帮佣来电打小报告,透露了龙某人订鲜花赠美女的香艳行动,终于,这家伙引起他货真价实的关注。
不识抬举的龙姓男子试图泡 “他的”标的物!
这下还得了!他听凭直觉,立刻展开扞卫疆土的重任。先冒名打电话通知花苑,取消龙文秀的订购行动,再准备了花来前来基金会探探敌情。
幸好,凤英并不示威或觉得希罕的反应,让他非常满意。
“好啦,我晚上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先走一步。”他不由分说地拉近凤英,在她前额落下浅浅的告别吻。“后天你有课,咱们学校见。”临走之前,顺便赠送总机小姐一记潇洒的微笑,勾出人家芳心内乱跑乱撞的小鹿。
猫类优雅的韵律感充斥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帅喔……”身后,痴醉的总机小姐呢喃着满心的神魂颠倒。“席小姐,你在哪里认识他的?”“他……”凤英呐呐目送狡猫般的灵动背影离去。
这个章诗亲自送来一束刺鼻的花,只为了徵求她的同意之后,把送花人的小卡片扔掉?奇哉怪也!
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弄不懂猫科动物善变的思路。
天霞山的私人别墅 “昙香园”,今晚灯火辉煌。整片产业的左翼以玻璃屋搭盖成廊庭,既可以坐享一整片星坐芒点点的夜空,又能保持中央空调控制的徐暖恒温。中庭里置着一列长桌,诱香地摆满了中西两式的自助餐点,长桌尾端垂直放着一张餐具方几,中央的水晶盆盛满淡粉红的鸡尾酒,调味用的柑橘和柠檬刀雕成薄片,覆满两大碟白瓷盘,淡米与浓黄相间,新绿与浅橘相伴,营造出极成功的视觉享受。
派对进入第二个小时后,重量级的宾客也大都到齐了,凤英捏紧半夹在纤臂与身躯之间的小提包。包包内,就是基金会准备留给主人曾天夕过目的资料。
可是,马老板一脸不太好惹的模样。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充其量只比她高出几公分,但壮硕的体魄却颇为可观,横着看过去,腰肢扎练得相当粗广,铁干似的臂膀十分结实,非常雄壮威武。人中部分留着两撤山羊胡,更加强调他刚硬难缠的性格特徵。
她杵在入口不远处的角落,咽了口口水,顶高鼻梁上的姑婆式镜架,不太确定应该如何接近曾天夕。
打从一进门,引荐她与会的顾问先生便言明了主人的习惯── “席小姐,马先生做事很讲究场合与规矩,只要他中途踏上二楼,就表示私下与几位贵客谈生意去了,你务必要等到那时候再跟着上楼,把基金会寻求赞助的资料交给他,免得触犯人家的大不韪。”然而曾天夕夫妇言笑开怀地周旋在宾客之间,丝毫没有上楼的意思,俨然就想让她白跑一趟……来了、来了!
她精神一振,遥观着曾天夕轻轻地向妻子打了个手势,领着两名政商界的要员,缓缓移向通往二楼的樱木楼梯。
她武装起勇赴狮笼的决心,确定曾天夕消失在二楼的梯端尽头,不会中途折回宴会场之后,捱着怦怦跳、吓吓叫的横胆,步上另一层楼的世界。
有钱人的隔音设施硬是不同凡响,她一进入二楼的领域,一楼觥筹交错的繁华条然冷却下来。
一道笔直的长廊从脚下往前延伸,终结于幽暗尽处,墙上的几盏小宫灯,间歇点缀着阴影。
凤英茫然迎视五、六扇合拢的门扉,不晓得应该敲开哪一间。
左首第二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光,或许主人正在里头开会吧!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握拳正待扣门──一词冷硬的铁掌蓦地从斜侧方兜过来,制住她的粉荑。
“呀!”凤英这一惊非同小可,直觉地跄退一步,皮包下方的硬尖处恰好往后扎落── “哎呀……”偷袭者痛叫出来,抱着两腿间的 “要害”颓软在地上。
“饶先生,你怎么了?是谁伤到你了?”她讶异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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